如今的阿盈妹妹,端坐在三尺宽的象牙玉雕阔塌之上,倚着青玉抱香枕,腿间虚叠着罗衾,垂着眸似在闭目养神。
迟盈见到孟妙音,先是一惊,旋即扬起笑来,她亲自下榻去迎祖母与母亲。
祖母,阿娘来了,孟表姐也来了......
迟盈自来姿容出众,如今当了太子妃,较之以往,衣饰穿戴上更是讲究良多。
为人妇后,面容较之以往的青涩之意,显出几分明丽成熟来。
像是春三月,桃树枝头那颗盛放的桃花儿,无需任何脂粉点缀,便已眉如翠羽,肤如凝脂。
莫说是与迟盈同年岁的孟妙音,便是连随国公夫人与老夫人,也皆是不可避免的晃了心神。
众人迈入内殿,依次朝着迟盈请安叩拜。
迟盈叫侍女扶起几人。
她眸光转向孟妙音,带着几分惊奇:孟表姐今日也来了?
孟妙音连忙从踏上微微侧身坐起,回太子妃的话,今日母亲做了些糕饼,用的是些鲜巧玩意儿,叫我送去随国公府给姑祖母,舅母吃个新鲜,恰巧见姑祖母舅母要来见娘娘......
老夫人见此笑道:我便想着你这丫头成日里待在东宫也不得出门,也没个解闷儿的,便叫妙音一道过来陪你说说话。
老夫人不太清楚二人间的不愉快,倒是生的一番好心。
便连随国公夫人也是这么个主意,东宫不知体谅人,女儿恐怕心中苦闷。
至少二人年岁相仿,有些话也能说得一块去。
迟盈倒是并不生气这么个不请自来的人。
这三人来时,迟盈正身子不爽快。
她每每来癸水时小腹总疼的厉害,叫她疼的全身发冷。
无奈只得又叫太医开了一副汤药来喝。
汤药苦的出奇,却也有些效果,她小腹倒是没那么疼了,胃里却是翻江倒海,难受的紧。
满嘴苦涩,她心里便也跟着苦起来。
如今来了人,无论是以往喜欢的亦或是厌恶的,如今能与自己说说话,便是个好的。
迟盈问起家中父亲与弟弟来。
你弟弟明年下场小试,他玩心重,如今被你爹压着不给出门,成日里几本书反复的翻,连每月的银钱都给他断了,唯恐他得了钱又偷跑出去玩。
迟盈又问起郦景从来:大表哥说是要往陪都入职,如今可是定了个什么官?什么时候去?
随国公夫人怔了怔,她不想女儿在东宫竟然是连这些消息都不知。
可想而知太子并不将任何政事告知闺女。
莫不是因为闺女是随国公府里出来的,便不与她交心......
如此一桩事便能看出迟盈在太子府的地位来。随国公夫人压着心酸,道:景从说,是五品官,已经出发了。
迟盈一听,便也安慰了些,她知晓自己这回如何也逃不过的,太子那几日可是为了这桩事发了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