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寰听着,心中仿佛有一只猛兽被一点点唤醒。
他眼眸微沉垂眸去看迟盈,又见她那副做了错事就浑身止不住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萧寰缓缓闭上了眸子。
浑身血液叫嚣嘶吼着,恨不得......
他却在最后关头,强撑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
迟盈颇为无力狼狈地替自己辩解:我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别信她,那日你明明答应过说信我的......
她说完偷偷去看萧寰,竟未曾如她想象的一般,面对着太子的勃然大怒。
似乎那可怕的一瞥只是她看错了。
太子薄唇抿着,双眸微阖,还是那个神姿高彻的太子殿下。
可迟盈太了解他了,方才她看到的眼神简直像是一只要吃人的恶兽......
如今正是三伏夏日,纵使是夜晚也热的厉害,此刻的她却觉得自己置身寒冬,浑身都冷的厉害。
这事儿若不解决了,只怕她一辈子都不得安息......不,她都没一辈子了。
直到萧寰将手掌覆上她的肩头,迟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终于不愿意放过她,伸手扬起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凑近她的脸颊。
她听见他极轻的发笑:你与他三月间夜夜同宿一屋,他每日酉时入,寅时出,你二人是在做什么?
迟盈不知太子从何得来的如此确切的消息,显然不是方才知晓的,想必是早早知道了一直压着没说罢了。
原只是嘴上说着信她,其实背地里什么都查的一清二楚。
若是没有这次孟妙音的告状,是不是也在找寻机会来朝自己发落?
迟盈垂下头苍白着脸,有些怨恨,她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若非陛下要杀她,她又何来的心悸?又是何来的时常被噩梦惊醒?
这些,还不是拜他所赐?
如今他又是哪儿来的脸面指责自己......
都说了与他清清白白,你还要问多少次?既然你已经查过,便也能寻那些疾医问一问,那时我究竟是得了什么疾症......是,要怪也怪我,怪我离不了人...离开了人就睡不着觉,且我这病也不是生来就有的,还不都是你们,非要拉我进入这个深渊里来,把我作践成这般......
迟盈彻底放弃了去,若是横竖都是一死,她便也该堂堂正正有骨气的赴死。
太子松开执着她下颚的手,就在迟盈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之际,太子的手又缓缓抬起,犹如一条毒蛇,抚摸起迟盈纤细的脖颈,沿着往上,摩挲着她的脸颊。
你何时认识他的?
被压着的孟妙音再度发癫起来。
她有些不可置信迟盈竟然如此三言两语,便轻巧的糊弄过去,太子竟然不追问她与男子同床共枕之事。
殿下您如何能信她所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有清白可言?望殿下明察,定是她二人早就按捺不住,一听太子离了京,便又旧情复燃,您派人去往襄阳般若寺里一查,这二人曾经过往便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