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盈听着耳畔这声,忍不住心头重一颤,只朝着他露出一点怯。
她望着他,有些无措,希望他能帮自己:陛下......
萧寰一听她这柔软腔调,便有些心酸不忍,朝中这群老狐狸最喜说弄言语机关,最喜颠倒黑白,最常用朝廷、社稷压人,他早已习惯这些人的说辞,早已沾染其中。
却不想叫她听到这些,叫她沾染了这些。
这个浑浊肮脏的朝廷,她就不该来。
你无需理会这厮所言,莫要与一群蝼蚁计较。
迟盈有些难过的说:他们怀疑我,是不是以后也会怀疑我的孩子?我该解释清楚......
萧寰温和的笑着说: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了便去后殿歇着,你是女君,何须与一介冥顽不灵居心叵测的臣下计较?这天下黎明百姓悠悠众口,冥顽不灵自作聪明之人不知凡几,不可能叫每一个人都满意的。你何需在乎所有人的想法?
萧寰只是不想吓到她,谁说堵不住悠悠众口?敢败坏她名声的人,杀干净便是。
又有何难?
日后再不能叫她听了这些去。
迟盈摩挲着天子绣着龙纹的袖口,带给她冰冷却柔软的触感。
她眨了眨眼睛,勾着自己的手指,广袖遮掩之下,萧寰将她交措在一处的手指一根根拿开,只觉得她掌心泛着湿润的汗水,想必她是难受极了。
迟盈低头瞧着自己有些隆起的小腹,忽的又生出了一些恒心来,她无所谓,可她的孩子日后岂能带着这等名声出事?
萧寰牵着她的手,眸光转落至朝前,扫视众人,神情肃穆,刘衡所言之事,事关皇室机密。此事本不该为外人道也,盖因皇家私事,牵连到皇后有性命之虞,朕当时远在永县无法赶往,宁王便襄助皇后罢了。
萧寰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高山,替迟盈遮挡住了一切风雪,他平和道:此间事牵涉甚广,朕无异于宣告天下。只能告诉诸卿皇后无半分过错,如今育有皇嗣,居功至伟。宁王乃朕亲弟,危难关头襄助皇后此乃理所应当,更合乎天理人情。若是此等该叫坊间称赞流传的美事也能被朝臣黎民以小人之心揣度,以最恶毒言语传谣,朕定然不能容过。三司自会去查,还皇后宁王公道,刘衡此等逆臣不能不除。
天子面容冷峻,广袖一挥道:拖下去,待三日后处决。
众人恍惚听着,都有些匪夷所思,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更加糊涂了。
因皇家私事,有人要趁太子不在取皇后性命?宁王这才襄助了皇后?
是何人?
众位朝臣皆是绝顶聪慧之人,只肖几瞬,便都猜出个所以然来。
是何人不能说出的?影响皇室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