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珠帘,傅珩虽看不清顾玫的脸,却能察觉到她十分紧张,听母后说这孩子是个伶俐的,怎么每每见到他就变成了鹌鹑?
顾玫不敢说话,傅珩径先开了口:国公夫人来此有何事?
顾玫磕磕巴巴道:耳、耳坠子丢了,臣妇过来寻耳坠子。
傅珩抬眸扫视四周,只见一只白色的耳坠子静静躺在厚绒绒的地毯上,那坠子由珍珠做成,足足串了七八颗,长长的一条,也不知坠在耳垂上疼不疼。
他站起身,捡起那条坠子,隔着珠帘递了出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耳坠子从珠帘后面伸出来,顾玫反应了一瞬,赶紧上前取,手指从傅珩掌心划过,温热一片,她一哆嗦,刚刚拿到手的耳坠子又滑落到地。
顾玫的脸倏得一下就红了,她蹲下身,手忙脚乱将耳坠子捡起来。御前失仪,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那位。
顾玫捏着耳坠子,重新跪到地上:臣妇失仪,请圣上责罚。
那截洁白的脖颈再次出现在视野中,傅珩有些心烦意乱,挥挥手,肃声道:出去!
顾玫如蒙大赦,飞一般冲出大殿!
第七章
荷包里揣着的那玫耳坠子沾染了傅珩的气息,顾玫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只觉得像山芋一般烫手。
她抬手摘掉耳朵上的另一只坠子,两只耳朵光秃秃的,倒也舒适,但一会儿太后问起来没办法交代,顾玫揉揉太阳穴,只得将两只耳坠子重新挂到耳垂上。
大约是心理作用作祟,顾玫总觉得傅珩摸过的那只耳坠子滚烫滚烫的。
折回御花园,顾玫又陪着太后逛了一会子,见太后有些乏了,才告辞离开。
太后回到慈宁宫,本想小憩一会儿,看到皇帝候在小花厅,立马来了精神,命宫人捧来画册 ,让皇帝甄选。
宫廷画师技艺高超,将贵女小像画的惟妙惟肖,大到衣裳首饰,小到指甲头发,无一处不精细。
傅珩接过画册,目光在小像的脖颈和双手处扫过,一页页翻过去,似乎都差了点意思,看到一半便觉得索然无味,索性将册子合上,放到一侧。
太后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揪起眉头,讶然道:这么多女子,环肥燕瘦各不相同,就没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