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又酸又涩,几欲呼吸不上来。他抬手抚在额角,轻轻揉了几下,脸色不由阴沉下去。
任国公只当他身子不适,赶忙问道:圣上可是不舒适?
傅珩并未回答任国公的问题,只开口说道:宣镇国公侍驾。
任国公一愣,圣上亲临任国公府给了他极大的体面,他原以为圣上对他的宠信是独一份的,没成想还要叫上镇国公一起作陪,任国公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下楼去了。
傅玄安也感到意外,但喜大于惊,得到通传后又低头跟顾玫说了两句话才提脚向观景台走去,颇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
傅珩一哂,看傅玄安越发不顺眼了!
其他妇人原一心恭维任国公夫人,见傅玄安也被圣上叫去随驾,又纷纷凑到顾玫跟前说话。
顾玫不胜其烦,却又不得不应对,这时只见周韵姗姗而来,她挤到顾玫跟前,含笑道:镇国公夫人真是大忙人,您是不是忘了我们上次下棋只下到一半,还未分出胜负?
顾玫知道她在给自己解围,赶忙说道:可不是吗,哪有下棋下一半的道理,我们不若接着将剩下的半盘下完。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随周韵向远处走去。
那些趋炎附势的妇人瞧着顾玫的身影远去,小声嘟囔起来:也不知她得意个什么劲,连只蛋都下不出来,还敢四处招摇?你们听说了没,镇国公府的小妾有了身子,已两月有余了。
是吗?另一位妇人来了兴致,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那孩子可是长子,镇国公府以后有好戏看喽?
大瑞尊嫡敬长,嫡子最尊贵,长子的地位也很尊崇,是以有规矩的人家都是嫡长子出生后才允许妾室怀孕,谁能想到堂堂镇国公府,竟出了妾室先于正室有孕的事。
顾玫和周韵绕着园子走了大半圈,总算找到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她们二人地位尊崇,府内丫鬟是认得的,于是便给二人上了一壶清茶,而后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差遣。
顾玫和周韵在一起是没什么正经话可讲的,先是互相打趣了一番,而后又问起周韵和徐九郎的亲事,周韵道:父亲疼我,听说徐九郎外面有人,立马就答应到丞相府退亲。只他这阵子有些忙,需得过一阵再登门。
周韵表面粗枝大叶,其实内有乾坤,她只告诉父亲徐九郎外面有人,并未将徐九郎的相好是丞相继妻的事说出去,做事留一线,以后才好相见。
顾玫道:伯父深明大义,这退亲的决定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