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玫发现太后的心情格外好,连小食都比平日用的多,太后脾胃虚弱,不敢用太多的甜点,便让宫人将碟子撤了下去。
她笑盈盈道:皇儿今日过来用饭,告诉哀家他已有了皇后人选,哀家等了这么些年,原以为有生之年再无福气含饴弄孙,没成想皇儿突然就有了心仪之人。
后宫空置多年,圣上总算有了立后的心思,本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顾玫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既已有心仪之人,又为何不顾人伦,将她囚在深宫?一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顾玫脑海中,她摇摇头,将那个念头驱逐出去。
她是镇国公夫人,哪怕与傅玄安和离,也是再嫁之身,傅珩总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凤位捧给她?
悠悠众口,总是堵不住的。
衣袖内的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顾玫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无色,他怎能这样蛮不讲理,既有了心仪之人,就该放她出宫,一边与心仪之人来往,一边应付着她,他也不嫌累。
太后注意到顾玫苍白的脸色,只当她身子尚未痊愈,累着了。便道:哀家乏了,你也回流云阁休憩去。
顾玫心绪杂乱,生怕在太后跟前露出马脚,便躬身退了下去。
月亮高悬,傅珩伸手推了一下跟前的房门,房门纹丝不动。他轻笑一声,转身走到窗边,没想到轩窗也关得紧紧。
响起敲门声,高大清矍的身影映现在门外,顾玫轻哼一声,翻身朝向床榻内侧,用被子盖住脑袋,尽力忽略外面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恼人的敲门声才停将下来。圆圆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顾玫盯着身穿灰色圆领襕衫的男子,兀得睁大眼睛,傅珩他怎么、怎么悄无声息就进了屋子。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顾玫倏得站起身,立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睇着傅珩,阴阳怪气道:圣上不嫌累吗?既要处理朝政,又要应付两个女子,他的精力倒是旺盛。
傅珩只当顾玫恼怒他夜闯寝房,他也不恼。伸手拢住她的纤腰,手一提就将顾玫从榻上移到膝头。
顾玫不安地在他身前挣扎一番,见他毫不所动便停止挣扎。低声斥道:圣上之举与街头无赖毫无差别。
傅珩点头,棱角分明的下颌在她的额头蹭了蹭,瓮声道:嗯!
他这样大大方方承认,反让顾玫没了脾气。
她直挺挺坐在他的膝头,一言不发。
傅珩搂住顾玫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胸膛处拢了拢,离得近了,便闻到一股牡丹香气。这个季节,只有慈宁宫的花房养着牡丹。
他随口闲聊:今日和母后赏花来着?
顾玫难得迎和他,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侄媳和皇祖母赏了好一会子花呢!
侄媳、叔父、皇祖母,她倒是恨不得时时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