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玫轻咬薄唇慢吞吞踱到床榻旁, 弯腰将棉被铺平, 身子一缩便钻到了锦被内。
她屏住呼吸,凝神听着屋外的动静, 西疆天气寒冷,便是风声也比京都猛烈很多, 大风呼啸,窗子被吹的哗啦作响,她向来畏寒,今日却只觉得羞怯紧张,连寒冷都忘记了。
风声渐小, 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顾玫知道那是傅珩的脚步声。
傅珩一手托着食盘, 另一只手推门而入,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女子特有的馨香, 这股暖暖的香气使原本冷硬的屋子瞬间就鲜活起来。
环视四周, 屋内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棉被内多了一个娇妍的人儿。小姑娘面红如霞, 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 她抬眸看向傅珩, 故作镇定道:您回来啦!
傅珩脚步一顿,幽幽的目光压到顾玫身上,粘稠的化都化不开,顾玫被他瞧的面红耳赤,遂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傅珩,不再与他对视了。
傅珩将食盘放到床头的小几上,而后坐到床边,低声询问:皎皎,你可要吃一些点心?
西疆人烟稀少,荒蛮落后,普通百姓能果腹便谢天谢地,自寻不到做点心的铺子,这食托内的点心是傅珩特让人从百里外所买,八百里加急送到西疆,此时还是温热的。
甜甜糯糯的味道传到鼻腔内,顾玫已多日未吃过点心,自然惦念的紧,美食虽诱人,但她素来有分寸,分得清轻重缓急,点心可以缓一缓再吃,她想做的事需一鼓作气。
顾玫再次翻了个身,朝向傅珩的方向,她伸出藕断一般白皙的手臂,缠住傅珩的大手,将他的手拉到棉被内,拉到盈盈的凝脂之上。
傅珩一滞,羽睫下垂,遮住脸上的自责愧疚之意,他低声道:现在还不行。
顾玫好容易才鼓足勇气做这事,因傅珩的一句话,顷刻间就泄了气,接着便涌上一股恼羞之感,不、不仅仅是恼羞,简直就是恼羞成怒。
她千里迢迢从京都赶到西疆,她不顾廉耻将自己送到他的床榻,他竟拒了她。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傅玄安混蛋,傅珩也混蛋。
天下乌鸦一般黑,傅家的男子尤其黑。
顾玫嚯的就从被窝弹了起来,气咻咻向盥室冲去,她后悔极了,怎么就把自己的衣物拉在了盥室呢,被拒绝也就罢了,如此这般还要多经受一重难堪。
小姑娘向来举止娴雅,四平八稳,现下却如炸了毛的鸡雏,看傅珩的眼神狠狠的,恨不得将他啄死一般,傅珩知顾玫误会了自己,赶忙钳住她的纤腰将她塞回棉被。
一边轻抚脊背给她顺气,一边说道:外面冷,你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