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斋与竹里苑如此相近,楚宜修避无可避, 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陆瑾之缓缓走了过去,对方的眼神让她略有不适,比盛夏的日头还要烈,盯得人头昏目眩。
楚宜修当真昏了一昏。
陆瑾之眼疾手快, 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肘,扶住了她, 另一条手臂顺势搂住了她的后腰。
陆瑾之顿时心生疼惜怜悯之心,他的这位小夫人,真真是过分柔弱了, 就仿佛稍微不留意, 她就会羽化而去, 再也抓不住。
陆瑾之拧眉,忧虑之色难遮难掩,夫人, 你可有哪里不适?为何这般柔弱?你让为夫如何能放心?
他一连三问。
楚宜修心里苦涩。
以防陆瑾之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只能尽可能装模作样,只盼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楚宜修期期艾艾, 一副才刚刚睡醒的样子, 昨夜梦魇, 可把我吓坏了,嘤嘤嘤
原来是做噩梦了。
可怜见的,也不知是梦见了甚么?竟是吓成这般。
陆瑾之从无畏惧之心,此前更是不会认为梦境有任何可怖之处,但他此刻却能切身体会到楚宜修。总觉得她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委实心疼。
有为夫在,任何魑魅魍魉都近不了你的身。
楚宜修心里更苦了。
最大的魔鬼不就是他自己么?!
楚宜修站直了身子,陆瑾之牵着她的手,夫妻二人一同前往千秋居。
陆家众人都已经到场,见侯爷夫妇二人恩爱逾常,且又迟来了,不免想入非非,众人眼观鼻鼻关心,闷不做声的喝凉茶。
整个侯府,也就只有这一对夫妻,其他人都是单着,对琴瑟和鸣的新婚夫妇难免艳羡。
崔阳与蔷薇也在家宴上。
崔阳与突厥武士比武受了伤,脸上也挂了彩,但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像是精美陶瓷上出现了一丝丝划痕,透着一股凄楚美。家宴上,众人时不时看向他。
楚宜修也不例外。她是故意为之。
陆瑾之自然也察觉到了小妻子的眼神。
男人眸光顿时沉了,他本不是吃醋之人,但难以自控,当场握住了楚宜修的一只小手,一边吃早膳,一边捏着捏小手。
楚宜修,
陆家众人,愈发没眼看了。→_→
老太君趁着机会提及一事,突厥这次虽然输了,但咱们陆家也莫要掉以轻心,突厥太子这次入京就是不把我朝放在眼里,陆家世代护国,决不能允许这等蛮夷之辈在国都撒野!
老太君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就是让陆家人给突厥太子以及使臣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