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绕过屏风步入浴殿的瞬间,时月影正好胡乱将蚕丝寝衣穿好。
发丝的水珠不住地往下滴,她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陛下怎么能进臣妾的浴殿?
元景行今夜被她气得不轻,咬牙切齿,满眼邪气,你的浴殿?整个皇宫都为朕所有!朕把你捧上皇后之位,你倒是跟朕玩起了过河拆桥的手段!
时月影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总随便由头来只为了训斥她。
臣妾怎么过河拆桥了?陛下又冤枉臣妾、诶?
话还没说完,皇帝侧额头,俯身堵住喋喋不休的唇。
身子一轻,她被怒意盎然的男人抱到了桌案上。
温泉浸过的一头青丝沁着淡淡馨香。
元景行心间怒火滔天,不管她的病究竟好没好全,无视小皇后惊骇的双眸。
只是轻吻她。
他不愿叫她知道他为何发怒,只想叫她承受他全部的怒意。
直到样式粗犷的银戒无意间划过小皇后手臂。她骤然微颤,淡淡控诉声传入皇帝耳侧。
最后一丝理智将元景行拉扯回来,他终究没狠下心。
女人那双清纯水润的眼眸,带着谴责与和恨意。
他瞳眸幽深,同样凝视着她,时月影不得不侧眸避开他克制的气息。
铁臂渐渐松开,元景行最后恶狠狠地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浴殿。
时月影穿戴完毕走出浴殿。皇帝依旧没有离开,独自坐在东墙下那张坚实膈背的木塌上。
此时宫人进殿,将汤药端到时月影面前。
沐浴过后的小皇后哪里还有一点儿病容,浓密半干的青丝散在背后,温泉水润过的皮肤晶莹透白,时月影收回视线,眉尖若蹙,盯着面前的一碗冒着苦气的药。
宫人们岂能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偏偏皇帝如同一座大佛似的,视线阴森森地盯着这儿,他们也不敢违抗圣意。
良药苦口,皇后娘娘饮了吧。宫女下跪,将药碗奉到她面前。
气氛僵持着。
她只能妥协,伸手指尖轻触碗边。
皇后不喝,端下去吧。皇帝沉声命令道。
小宫女们慌忙行礼,端着药碗逃离了,留小皇后独自站在内室幕帘处。
看什么?进去!朕要安寝了。皇帝语气粗鲁,吹了木塌边的宫灯,枕着手臂仰身躺在坚实的木塌上。
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