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时月影懵然地抬头,眼眸湿漉漉的,他说的她都不记得,只是......东郊外的行宫?那么近为何还要写信?
元景行咀嚼着糕点,朕稀罕你行不行?
行吧。时月影俯身写字,这个人古怪得很。
写完家书交给元景行,如初次一般嘱咐他不许偷看尽早派人送去,而后又乖巧地替他磨了许久的墨,留在了御书房午憩。
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再然后不出所料。
她睡了才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皇帝狠狠揪了起来,男人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邪火乱窜地瞪着她。
仿佛她触犯了滔天大罪。
陛下怎么了?时月影淡然地侧了侧额,青丝披散肩身,显得十分清纯无辜,是谁惹恼你了?
手腕被他紧紧揪着,他的掌心如同铁镣,弄得她微微蹙眉,可即使这样她的脾气也依旧温和。
元景行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想杀人。她一进内室午憩,他就偷偷拆开了她交给他的那封家书。
然后那封信被他当场撕碎,如今碎片零落在御案周围。
信上写满了对他的厌恶,胡编乱造,夸大其词,生生地将他描述成一个暴君。
元景行强迫自己松开她的手,侧了侧身子,面朝敞开的轩窗,强压下怒火。
等到气息渐稳,才又对她说话,朕方才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呀?时月影眼眸之中露出关切。
梦见皇后你、他抬手指了指她,咬牙切齿的,胸腔依旧怒火横流,你没有良心,忘恩负义!在朕将死之际,朕拼着最后一口气写下遗诏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可你......
元景行滔滔不绝地怒斥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时月影身着里衣,抱着毯子仰头听训,男人嘴里离不开忘恩负义、没有良心、阳奉阴违这几个词。
元景行不能讲真话,那样她就会知道那些家书根本没有被送去金陵,所以他只能借口这个梦训她。
但无论他怎么训,时月影始终无动于衷,漂亮瞳眸眨啊眨地,甚至在皇帝说到最愤怒的时候,她还侧额笑他,臣妾哪是这么坏的人?陛下竟然将一个梦当真这般责怪臣妾,臣妾不委屈呀?
男人越说越恼火,简直要吐血。
时月影美目弯弯,抬手温柔地安抚男人的胸膛,陛下不气了吧?
怒火无处宣泄,大掌生生按住她白嫩小手,不许再笑!时月影,你要气死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