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影指尖轻拧自己腿,眼角沁出泪来,带着哭腔哽咽道,那本宫的病还能治得好么?
德乐神色紧张地望向邹御医,等一个回答,恍若脑袋上悬着一把虎头铡,若是皇后的病治不了,他十条命估计也不够抵的,皇帝一定会将他凌迟处死。
三人很是喧闹,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向来最关心小皇后身体的皇帝,立在边上沉默不语,眼底蒙了层黑雾,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时月影好一会儿了。
邹御医斟酌着道,娘娘这病,怕是难治。
时月影潸然泪下,回首揪着皇帝的衣袖,陛下,臣妾害怕......
元景行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动于衷,而后收回凝视她的眸光,掌心包裹住小皇后软软的小手,御医你的意思是,皇后不但寻不回记忆,病情恶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声音沉稳,字字句句如同刀子落在德乐脑袋上。
邹御医被皇帝看得心虚,神色一恍,没敢往更不好的方向编造,臣定当尽力医治!请皇后皇上放心。
行啊,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治不好。皇帝看了看邹御医,视线缓缓移向脸色苍白的德乐,朕可不会手下留情。
德乐一听,万分惊恐地瘫软在地,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烫伤皇后!奴才罪该万死!
时月影擦拭着眼泪,从前她受了德乐多少欺负呀,这次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继续火上浇油,凝噎着道,臣妾瞧他也并非有心伤害臣妾的,陛下不要罚他。
德乐的心又生生地被剜了一刀,就是他动手伤的皇后,如今还是治好皇后要紧,转而求向邹御医,御医快开药吧!
开药倒是不难邹御医已经读懂了皇后的心思,只是有一味药难求。
什么药?!德乐着急问道,皇帝坐拥天下,要什么药材没有?!
需得在寒冬深夜,从湖里捉一尾鲤鱼,用其鱼鳞入药。邹御医道,臣看行宫前那湖里的鱼就不错。
方才经过那河边,白日里湖面都结冰了,更何况深夜?德乐道,怎么捉鱼?
德乐公公,你听过卧冰求鲤的故事么?邹御医缓缓道。
咳--
时月影险些笑出声来,慌忙用手背抵着唇忍下,眼角余光瞥向皇帝,幸而他没注意她。
朕知道了,为着皇后的病,朕今夜就去卧冰捉鱼。皇帝慢条斯理地开口。
邹御医瞧着方向偏了,立即拉回来,皇上年头上受过重伤,若再受寒那还得了,还是臣去吧,若是臣冻死了,求皇上给臣一个忠臣的名声!
德乐听得心里发慌,若是邹御医死了,那皇后怎么办,皇后的病恶化下去,他也是要跟着陪葬的啊。
别、别,陛下万万去不得啊,御医也别去!奴才去,奴才去捉鱼!
时月影盈盈一笑,那就劳烦公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