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光倾付于白玉屏风与美人榻上。
他再铁石心肠,再霸道强势也好,还是得放下君王的身段哄她,在这种事上总是他低她一等,谁叫他稀罕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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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消雨散。时月影失魂搬陷在椅榻一角,指尖抵着唇,气息渐稳。明明极寒的天儿,额间汗湿的额发贴着瓷白的雪肌。
元景行附在她耳边,你是朕的妻子,随你怎么闹都行,你不愿想起任何事情朕也不会再逼你,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但是时月影,有一点你要记着,朕才是你最亲的人,什么御医、什么侍卫、什么太子,他们统统都不是。
时月影被他欺负狠了,腹诽道她娘亲才是她最亲的人。
鼻尖很红,揪着薄毯挡在身前,继续控诉道,这种不堪的事,不想起来也罢,陛下何必字字句句地提醒!
皇帝正捡她的裙裳,放到她手边。
她认为这种事不堪?
朕从不觉得这些事不堪,朕喜欢得很!咬字很重,皇后不是说喝药见效慢么?这种方式或许能叫你想起什么。而且皇后方才不也很欢乐么?
恬不知耻,她泪眼瞪他,揪起手边的衣裳,恨恨地往地上扔,拒绝了皇帝的好意。
元景行睨了一眼地上的茶色三褶裙,眉宇间聚起一股子戾气,行啊,是你自己扔的,那就一整日都别着衣裳了。
粗鄙地将裙裳踢开,大刀阔斧地在时月影身边坐下。
她青丝披散肩身,只着了一件小衣,缩在木塌角落,揪紧薄毯,一节雪白小腿遮在毯子边缘。
下颌抵着膝,眼神倔强地往左侧看去,行宫的寝殿是未央宫的两倍之大,衣柜立在遥远的东墙之下。
陛下踢脏了臣妾的衣裳,请去帮臣妾取一身新的衣裳。语气里丝毫不含一丝哀求,反而堂堂正正,有理有据。
这话是元景行料想不到的,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皇后厉害了,敢对朕颐指气使?
她从前虽然也气人,但表面上可是装得跟小白兔似的乖顺。
皇上去不去?一双美目看着他,润眸哀怨语气不善,但软糯的声音令气势稍减。
他冒着邪气的眼神回敬她。
时月影再次陷入木榻的软绵抱枕之中。
殿外天寒地冻,她青丝披散,雪肩隐约可见。大病初愈,这样下去是要受寒的。
元景行咬了咬牙,起身步向衣柜,驾轻就熟地挑了身衣裳,过来直接向她怀里,只是力道用得太过,直接盖到她头上,将她的眸光遮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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