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走了,若真让她做了主子,你我还不一定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呢。
时月影一字不落地全听仔细了。以郭茹的性子,离开行宫她信,可毒死那匹白马,并不可能啊。
她转身往回走,回到马场,清点之下发现那匹通体雪白的白马确实不见了踪影。
奇怪。
难道是尹蕊儿?她杀马做什么?而且昨夜才起争执,尹蕊儿并不可能这么着急杀人灭口。
傍晚用晚膳,时月影旁敲侧击地问皇帝,是不是他将郭茹送走的。
元景行正吃着牛肉,朕忙碌得很,没有工夫天天管这些小事,况且朕昨夜与你在一道。
说得也是,以皇帝的性格,想送走郭茹那便会明确下令,并不可能偷偷摸摸做这些。
快用晚膳吧,汤要凉了,别为这些小事伤神,你好好进补。元景行将汤碗哐当一声放到她手边。
时月影确实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行宫主事贪污之事她查得也差不多了,将他们提到跟前,有用的人敲打过后先留着,没用的那就直接缴了权,贬作普通宫人。
初冬时节寒风凛凛,杭州府的冬季也冷,唯一的区别是江南少雪多雨,偏偏这雨比皇城的雪更刺骨三分。
寻常清晨,宫人穿过长廊急匆匆地进入寝宫。
陛下、娘娘,太子昨夜独自离开行宫去城中,至今彻夜未归。奴才们今晨打扫太子房间,发现了这封信。
时月影起初的反应是元清终于逃走了。
皇帝展开信纸。
他说想四处走走,看看江南其他城镇,等立春过后自会折返皇城。叫我们不必担心。
元景行完全波澜不惊,草草看完信后又递给时月影,他过完年就十四了,身在太子之位不日夜学好功课,只知贪玩。
太子带银子了么?时月影扭头问宫人。
回皇后,带了一些,太子还骑走了马厩里他的那匹黑马。
知道了,下去吧。时月影道。
怎么?你担心他?元景行问她。
陛下就不怕他不回来么?她反问道。
朕怕什么,皇室宗亲子嗣众多,比他更适合当太子的大有人在。
时月影将信扔到一旁,其实陛下早就想废太子了吧,毕竟他只是当初计谋的一环,放到显眼处为大皇子挡灾,陛下可从未想过真的传位于他。
元景行拿起手边的方缶,慢条斯理地饮了口,时月影,朕心中所想,你永远都猜不到。
这语气笃定得令她微恼,其实不必猜想,看他这个态度,就知道他并不在乎元清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