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即使是随便提一嘴,最多不过半个月,他都会命人送来未央宫。他就是嘴上不饶她,从不说好听的话,老凶神恶煞地训斥她,所以这几年他对她的好,都被她刻意忽略了。
心如刀绞,万千情绪在心间翻涌。
天上的大罗神仙,她时月影愿意折寿半年,来换元景行活着,最好此时此刻就出现在她眼前。
往后即使他再怎么凶她,自己都甘愿受着了,绝对不会再同他顶嘴惹他生气。
水煮开了。
她又放下合在心口的双手,忙不迭地去掀锅盖,倒入排骨。
要不明日去庙里拜拜吧,添点香油钱。
这会儿先专心做饭。
说不定这都是谣言,祸害遗千年,元景行可能还好好的,最多受点伤。
时月影将自己安慰好了,擦干眼泪,开始切冬瓜。
她做事很慢,做菜也慢,一个时辰之后才盛起冬瓜排骨汤与糖醋排骨放到饭厅桌上,再接着炒一个时蔬。
桌椅碗筷摆放整齐,时月影先去敲了敲父亲的房门。
父亲,可以用晚饭了。
又喊了两位兄长。
她才刚哭过,不能叫他们看出端倪来,打了盆井水回房洗脸,仔细上了淡淡的妆容,遮盖起眼周红肿。
重新回到饭厅,她低着头坐到自己的位置。
饭厅里很安静,她执起木筷,从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父亲兄长都不爱食甜,她就为自己煮了大约十块。
排骨吃到嘴里,好酸、醋放多了,酸得跟她今天的心一样,酸得她眼泪都沁出来了。
正当此时,有人敲响了她家院落大门。
时月影神色一滞,脑子里生出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门外的人是元景行。
不会吧,天上的神仙不过么灵验吧?
这个时辰,不太可能有人来家里串门。
时月霜道,父亲可知门口那匹马是谁的?这巷子里住的邻居皆是些不大富裕的寻常百姓。
时月华也反应过来,那么好的马,瞧着像是御马。
时尚儒沉默不语。
时家的人,除了他们家苟延残喘至今,其他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这种如履薄冰之感这些年始终缠绕。
我去开门。
时月影放下筷子站起身,足下软绵,来到门口抽出门栓,吸了一口气,拉开院子大门。
来访之人是......媒婆?
时家姑娘!李媒婆是这一代有名的人物,她致力于将生得漂亮的女孩嫁入金陵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