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异常很认真,他在旁边盯她很久,她都没有发觉,那双澄明的眼睛,在那只容得下她盯着的东西。
起先还用两个核桃在手掌中借力互捏,她意识到自个的手劲不足以破开两个核桃。
便将她的手掌捏成拳头狠砸下去,抬起来的时候,手侧已经红成一团,几个核桃剥下来,手自然肿得已经不成看。
他不明白,那沾满了灰尘没人要的风筝,明明是垃圾,她跟捡到宝一样。
傅忱撇撇嘴。
无趣。
小蠢货么,总是没有什么心计的,大概喜欢的东西也和别人不一样。
她那般容易相信别人,脑袋瓜自然盘算不出什么。
亏他前些日子白费了心思多想那许多。
傅忱神思倦怠手撑着头,晨起时暗桩传来了消息,盘算钟官的坑已然挖好了,就等他抱着他的清高和对宣武帝的忠诚往里跳。
既然受不了他手上的权,就把他的权慢慢分散出去。
把他架空。
长处过盛,难保不会变了味。
就好比,文官擅文,但也仅仅只擅文罢了。
人越居高处,越会谨言慎行,端重自身。
钟官的确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傅忱的人挖到他家上几代祖坟,愣是没找出点错,不仅如此,钟官和他夫人的士族也干干净净,没什么可以让傅忱下手的文章。
树大招风嘛。
好在,朝野之上看不惯钟官的人多得很。
傅忱撒了点钱和人力,让那些人不断的给宣武帝旁敲侧击谏言,暗示钟官手上的职权过重,该分散些。
起先一两次宣武帝还给搪塞了回去,后来说的人多了,他渐渐的也就起了疑心,毕竟三人成虎的威力不容小觑。
再加上帝王本就多疑。
这不,钟官的权势虽然明面上没被分散出去,今儿个上朝的时候打着体恤钟官的名头,宣武帝拨了两人跟在钟官身侧督检。
有了今日,还愁来日?
用不了多久,钟官就要垮了,假株钱也没有搁置,傅忱从四街沿入手,在一些小摊贩手上转了几波,流了一些出去,接下来就是镖局。
赌坊和钱庄是发印子钱的,对于株钱的真假会很上心,流入这两块地方必须要走官场的路子。
虽然假株钱造得足以以假乱真,但傅忱生性谨慎敏感。
没有上林三官的官章,容易出事。
就在这两日,西律那边也传来消息,新皇后所生的儿子和他舅舅玢王,撕扯得厉害,父皇卧病床榻是管不了。
他正好作壁上观,看虎斗,坐收渔利。
思及此,傅忱不免冷笑,他的好父皇啊。
足够聪明的话,还想当个体面些的先帝,就该知道来求他了。
当初,纵着新后将他送来南梁,如今再看看他那巴心肝捧上来的女人给他生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