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缓慢,小心翼翼,迈得步子又小。
暗桩神情复杂。
他很担心这把火在偏殿烧起来,小公主真的跑得掉吗?
跑不掉,殿下会如何,暗桩出殿门时,他都不敢看傅忱的脸色,至少,他从未见过傅忱如此失控的样子,
这仅隐忍之下露出来的三四分失控,他便开始疯魔。
.........
许多事情的确是旁观者清,但殿下行事向来是他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死士,主子所做出的决断万万不容置喙。
暗桩跟傅忱的时日有三年。
除了知道他眼力毒到,手腕强劲,武功高强之外,大抵也是有些了解傅忱脾性的。
他对于在意和不在意的事,暗桩能够感知一二分。
殿下明明在意小公主却要娶三公主......
怀乐进殿后,暗桩也没停留多久,很快离开,罢了,或许事情不会到那样的境地。
还没到入夜,殿下的心意会改变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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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乐给傅忱上的金创药,也不知道她藏了多久,敷上去许久没见效不说,就连药味淡到几不可闻。
能够止下来血,仅仅是因为她往伤口上敷的金创药特别多,药混合了血凝成痂,生生将伤口给堵住了。
暗桩重新给傅忱清理上了药,熬过了梦魇,如今他才的确是好很多,傅忱的身子强劲,底子又好,面色逐渐红润。
身上慢慢好过,心里的悸痛却没有半分消减。
梁怀乐。
他低低喃唤一声她的名字。
维持坐着的姿势,很久很久,杵着膝盖骨的手臂已经青紫,傅忱都没什么反应。
外头下雪了,飞絮飘进来,傅忱往旁边看,
那扇窗桕一直没有修好,踢坏的凳子也没有修好。
有几次夜里漂了雨,那雨很大,许多雨水涌进来,他醒了没有睁眼。
明明傅忱睡得塌离窗很远,怀乐依然翻起来,她力气小还非要去尝试,拖拽傅忱躺的塌尾,要挪开一些,怕雨淋到他。
那时候他躺着笑,现在依然也想笑,这床塌本就重再加上他,能拽得动么?
谁知道还真给她拽动了。
难怪她可以洗得动大被褥。
挪了一小截,她气喘吁吁停下来,靠过来观察傅忱。
又很小心观察傅忱醒没醒。
她的呼吸尽数撒到傅忱的脸上,少女的馨香萦绕在他的上方,淡淡的,属于她的。
离得那样近,差一点,傅忱以为她要偷偷做什么了?
他的心跳忽快了,心里竟隐隐有些说不名的期待。
他的喉结滚动,傅忱以为就要发现,小结巴突然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