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无头男走了,她是应该高兴才对。
一来再也不用入得她的梦里头来打搅她睡觉了,二来也不用担心有他在,弄乱了她漫山种的那些雪莲。
可为啥,偏偏生出失落之感来了呢?
抱了大胖的那个饭匣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南山走过去。
转过那一颗白皑皑的雪松,南山就一望无垠的呈在了夜白的眼跟前了。
与之前的失落感相比,一股开心的情绪顿时溢满了全身。
她感觉得到,好像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在跳舞似的那一种高兴。
嘿嘿,只是视角的问题,昨天自己生的那一堆火还在,那个无头男也还在,此刻正犹如一尊雕塑似的端端正正地打坐在那堆火跟前。
远远地看上去,又犹如一截木桩子杵在那雪地之上似的。
夜白到了无头男眼跟前,他还一动也不动。
夜白知道她所看到的绝对是非静止画面,心下想到,莫非这男人一晚上不见,已然如大宽姑姑故事中讲得某一位得道高僧似的,坐化啦?
抱着那饭匣子又往人跟前凑了凑,这个没头的人,咋个看咋个别扭。
人家看人不都得从头上看到起哇,偏偏这个人,要看他首先还得从他那胸大肌上看去。
那胸大肌上的两只眼睛倒还在,不过是闭到起的。
肚脐眼上那一张线条十分柔美的嘴巴也紧闭着的。
整个人在雪地上没得一点儿生气。
夜白伸出爪爪欲探一探他的鼻息,看还有气儿没得,娘唉!没得地方下手。
因为他根本就没得鼻子。
那闭得紧紧的嘴角线条成了一条直线,当然探不出来他还有气没得。
唉!碧莲姑姑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意思是不能肌肤相亲。
不过,这个时候顾不得了。
不摸一摸那无头男的肌肉,咋个晓得他是死了的还是活到起的嘛。
要是死了,直接挖个坑坑埋了,要是活到起的,将自己带的吃的给他吃了,然后叫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也算是了了夜白这几天来的一大桩心事。
所以呢,伸出爪爪就往那男人的胸大肌上戳了戳。
别说,这肉还嘿有弹性,戳起来也相当舒服。
那,他到底是活到起的还是死个了的嘛?
夜白迷惑。
又拿爪爪使命往那胸大肌上戳,就好像每回大胖买回来的白豆腐一样一样的。
她和紫玉总爱拿手去戳一戳,不戳它个千疮百孔,不戳成豆腐渣不罢休的那个劲头。
此刻戳那个无头男的胸大肌就好比戳那白嫩白嫩的豆腐一样一样儿的。
就跟上了个瘾似的,停不下来,好似停下来那个爪爪就痒痒得厉害。
妈矣,正戳得个起劲,那胸大肌上的两个眼儿子蓦然一下子睁开了。
同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来。
“戳够了没得。”
这不要太吓人咯,夜白给吓得爪爪不痒痒了,立马收了回来,一屁股墩儿坐在那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