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看着前面那一丛红得不像样的海棠。
“夜白说得对,有关于天下生灵的事情都是大事情。我会派人去查一查,若真有此事,孤必定严惩不贻。”
夜白高兴,拿了姑姑的酒坛子自斟了一盏雪莲酿。
“如此小仙夜白就谢过天帝陛下了,我干了。”
干完杯中酒,觉得甚是过瘾。
抹了抹嘴角。
“我就不打扰姑姑与陛下喝酒了,那厢龙月公主还等着夜白喝酒呐。”
起身歪歪斜斜地溜了,身后是姑姑的声音。
“芝娃儿,少喝一点。”
“姑姑,如此良辰美景,莫辜负了,怎么能少喝呢,定当多喝。”
唉,这娃儿几时认真听过话。
“算了,只要她高兴,由着她好了。”天帝却是相当好说话。
“夜白芳龄几许?”
“正值芳华,万年余二。”
“正是韶华好年岁啊,不知仙力修得如何?”
“唉!这也正是碧莲苦恼的地方,这娃儿天资聪慧,却都用的不是地方,成天醉心于种雪莲,酿酒。唯独那修炼之事半点也不上心,也就勉强能腾个云,生个火啥的。”
天帝眼色朦胧。
“倒是和当年的瑶姬一样,就爱种那雪莲,酿那雪莲酿。”
酒不醉人人自醉,天帝执了那坛子起身。
“有些醉了,我回去小憩一会儿,碧莲还如当年一样不必拘谨,请自便。”
天帝微熏的脚步出得了云罗宫,后头乌泱乌泱的跟了一群仙侍。
身在天帝之位,半分自由都由不得自己。
摆了摆手,让一干仙侍们退下。
琼华宫门厚重不已,推了推就发出吱吱呀呀斑驳不堪的声音,那声音颤着人的心肝,似有疼痛之感。
那琉璃玉桌之前,似乎有那一位让他牵肠挂肚之人的一抹倩影。
立定,那抹倩影就回过身来,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与当年一样,那桌上必摆上两坛雪莲酿。
两人对酒当歌,把酒话桑麻。
那样欢乐的日子却是不少。
那年少时的瑶姬却与那夜白一样,活泼好动。
经常拉着他上树掏凤凰蛋,去那天河里游泳。喝多了的时候,还爬到西王母的蟠桃树上,说是要去摘天上的星星。
这样两小无猜的日子却是没有过多久,那年,巫族频频在神界边境作乱,东皇被父帝派去镇守那边境之地。
东皇是父帝钦定的天帝继承人,自己也就乐得逍遥,东皇一去那巫神边界就是许多年。
他这一回来,这琼华宫就不再是他与瑶姬两个人的天下了。
一开始是高兴的,大家月下饮酒,白日赏花。特别是琼华宫后头的那荷塘里的荷花开得一日比一日艳丽。
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东皇与他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亲哥与亲弟那一种无所顾及的状态了。
再去那琼华宫找表妹喝酒的时候,东皇再也不拉着他,而是独自一人而去。
而自己也是,每每与瑶姬在那荷塘边上一饮对碧天,再饮对日月之时,就特别不希望那东皇来打破他与瑶姬两个昔日的和谐。
可每每都不能如愿,当那雪莲酿饮得正欢的时候,那东皇总是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