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瑶池仙宫,黎明前的黑暗衬得那夜色尤其的浓烈,仙宫庭院里头花灯依旧。收藏本站仙子们却都耐不住春夜的寒冷回去梦周公去了。
唯独碧莲姑姑已然在仙宫门前张望了好几回,椒图被安排到客房安歇下去,龙月与夜白如同连体姐妹似的,分不开,去了夜白的夜白居。
是夜,夜白看着夜白居里头那熟悉的窗棱格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龙月就跟在自己的星月宫里头一般,睡得犹自香甜,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惊不着她。
这夜不能寐,窗外黎明前的黑暗刚刚过去,发出一点暗白色的光亮。
夜白索性起身来,腾了朵冰晶晶的雪团直往南山而去。
如预想中一般,那个人,那一团火并不存在。
雪地上一片银白,似乎过去的这些天以来,这里并未发生过什么一般。
虽并未抱有希望,那无名还会在这里,但心里头还是被失望一层一层包裹着,久久不得散开。
唉,不晓得从啥时起,自已这么一株欢乐的芝草变得如凡界那些文人骚客般,多愁善感起来了。
不就是走了那么一个人么?他本来与这天山无关,自当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手指尖尖一点,在那雪地上腾起一团火,一个人挨着那火坐了良久。
其间对面也坐下来一个人,如果不是那人一身的金色耀着人眼,夜白有那么一刹那以为那个人又回来了。
对面那人难得开了口。
“为何愁眉不展。”
“有吗?”又不知从何时起,一向光明磊落的夜白也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又因向来不大会掩饰,害怕椒图瞧出什么破绽来。
起身奔了那雪窖里头,掏了两坛子雪莲酿来,抛一坛给对面那个人。
“天山春日冷,喝坛酒暖一暖。”
椒图倒是没有拒绝,不动声色地揭了那酒坛子上的红布封条,仰脖来了一大口。
眼睛望着那天山茫茫的雪原,说了一大段话。
“天山雪莲酿果然名不虚传,记得有一段时间,天庭好喝之人都说这天山雪莲酿又重出江湖,纷纷来这天山讨酒,父帝曾托混元老仙梢了好几坛子,珍藏于太微玉清宫中。龙月好喝,偷摸顺了一坛子来喝了。一向慈爱的父帝生了好大一回子气,罚龙月连着夜夜当值了三百年才肯罢休。”
哈,原来天庭的上神们都不大钟爱月宫里头醇香的桂子酒,独爱这天山雪莲酿。
“唉,这雪莲酿天山多得很,回头你与龙月多带一些回去,要多少有多少,喝没了我再酿,我夜白别的本事没得,这酿酒的工夫那是自成一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这边自吹自擂上了,偏偏椒图并未接她的茬。似乎在自说自话。
“有一回,混元老君贪杯,喝多了,才道出真相。说父帝年青之时对天山瑶姬仙子情有独钟,又说那瑶姬仙子酿的那天山雪莲酿堪称一绝。当年瑶姬仙子常上天庭作客,常驻于那琼华宫中,也与父帝两小无猜,畅饮那雪莲醇酿。可惜的是,瑶姬仙子对父帝除了年少之时的情谊之外,并无半分男女之情。更可惜的是,那瑶姬仙子正当韶华之年却身归于巫山之中。至此后的几千年之间,世上再无人会酿那雪莲之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