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半年前吗,你日日守在那天下第一楼的酒楼跟前,巫尊那些时日正是身体最为虚弱的关头,一日12个时辰,皆只有半个时辰是无痛无痒的。那些时日,他皆日日坐在天下第一楼对面的客栈里,忍着万般痛苦,只待得你走之后,才起身回了巫界。”
夜白不明白,为何那日夜白跟着这绿菱来了大漠之中,她又为何以将自己给打晕了?
“呃,我想问一问,那一日我与你在洛阳城中绕了一圈又一圈,你为何不与我说清楚?还将我打晕在大漠之中,被那黑白无常给当魂魄给拿到了阎罗殿中?”
“仙子,要知道我们巫界与仙界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为何要多生出一些事端,来徒增烦恼?你与他本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只是没想到,你却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仙子。前日清晨,巫尊与你分别之后,也才转过一个拐角,他再也支撑不住,斗大的汗滴如雨而下,回来的路上我再也没有心思顾及其它,没想到却被你钻了空子,跟踪到了巫界。”
绿菱再也没有多说,眼梢往那西厢院内的青石板路上瞟了一眼,那里似是有一裾白色的衣角飘来。
留给夜白最后一句话。
“唉,世事造化弄人,我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仙子自己决定。”
夜白就越发地觉得对不住无名,那时因为椒图中了那魔印,所以她才日日守在那天下第一楼,期许能遇上他一回。没想到他一直都在,只是因着病痛未能见面而已。
茶杯里的茶水已然凉透了,正愣神的工夫,无名却已然到了夜白眼跟前。
“怎的,在这巫界里头呆不习惯?一大早就在这风口之上愣神?”
他言语倒是十分轻松,俨然未曾让人瞧出半点端倪,想是他掩饰得太好了。
夜白眼窝内又是一酸,无名啊无名,在我夜白仙子的面前,实在是没有必要隐忍着,人有苦痛酸甜,不管是仙界还是巫界,该让你偿那甜头的时候,你是拒也拒不了的,该让你尝那苦头的时候,也半分躲不了。
是也,是酸是甜,是苦还是痛,皆是人之常态,你这是何苦要忍着呢。
你这么一忍着,枉我夜白小仙子还得配合你演这一场戏,却实实在在演得辛苦。
记得以前大宽姑姑讲那凡界戏曲,尤其那的人鬼之恋,让夜白记忆犹新,闲得无聊之时,时常与紫玉和火凤在瑶池仙宫前的坝坝头拉开了台面,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的唱大戏,唱上一曲。
姑姑们也不制止,皆来看看笑话,大宽姑姑就说尤其是夜白演得那杜丽娘十分传神,与那凡间的戏子有得一拼。
如此说来,夜白倒是一个天生会演戏的材料,只是如今真的要陪着无名演个戏,着实是辛苦万分。
此时见得无名问这一句,当然不能露了馅,喝了一口冷茶,努力掩饰了一番。
“我天山夜白小仙子,倒哪里都过得去,只是觉得这巫界清晨的景致与那天宫与天山皆不一样,确实是别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