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脚底抹油下楼了。
水井在后院,崔子提着水桶往楼上瞧,见上面没有动静,于是先去前院溜达一圈,然后才去后院。
此时,一直没露面的掌柜金自来正在后院中等他。
金自来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右眼睁不开,从眉心开始竖切下一道刀疤,异常狰狞。那是上次做活时被垂死挣扎的猎物划开的。
他问崔子:怎样?
崔子伸出五指,道:三只羊,一公一母一只羔崽儿,还有一对散鸳鸯。
卖相呢?
崔子想起江月明的脸,眼中散发出垂涎的光,您是没见着,雌鸳鸯长得那叫一个娇俏水灵。母羊嘛,颇有风韵,羊羔崽儿长得也精致。
金自来右眼隐隐作痛,上次的血泪教训让他不敢放松警惕:带了家伙没有,别和上次一样。
崔子观察过了,这些人都穿着粗布衣裳,两手空空没带刀剑武器。外边就一辆破马车,全部加起来总共几个破包裹,没有稀罕物件,定是普通的过路客。
掌柜的您放心,他们中只有公羊看起来还算结实,雄鸳鸯病恹恹的不成问题。
金自来听了笑道:甚好,快去准备。
话音刚落,墙后发出踩地的声响。
二人顿时警惕起来:有人?刚才的话听见了?
江风清从墙后探出脑袋,黑溜溜的眼珠无辜又无害。
叔叔,我饿了。
原来是小孩儿,他们不认为五六岁的孩童能听懂黑话。
小二重新挂上和善的笑脸:小客官有什么想吃的?
院里有鸡,我要吃肉。
欸,马上就做。
太好啦,终于有肉吃了。
江风清迈着欢快的小短腿跑上楼,房门一关,五人皆在屋内,齐了。
江风清一个个指过去:阿爹是公羊,娘亲是母羊,朗哥阿姐是
是什么来着?光想着吃肉,他忘了。
好像是一种在水里游泳的鸟。
江风青思索片刻:朗哥阿姐是野鸭子。
朗云何和江月明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江月明纠正:阿清是不是听错了,只有朗哥是野鸭子,阿姐是金凤凰对不对。
朗云何:不可能,明明阿姐是野鸭子,朗哥是水中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