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常去段沧海的院子,我见过师父与他一起喝酒,他们似乎是故交。朗云何告诉江月明,不止是师父,他对我们家的事很清楚。
那日,朗云何见江横天与段沧海把酒言欢谈论过往,阴暗的屋子里,段沧海仰头饮尽一杯酒,感慨道,江兄,我儿若是还活着,你家那两个还可以多一个伴。
烈酒入喉,江横天咂嘴说道: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朗云何复述那日的事,江月明听完脸色一变,两弯细眉微蹙:爹怎么还和他有交情。
朗云何说:段沧段叔他人挺好的,他给暗影阁的人做面具从不收银钱,出事那日他不在阁中,我以为他去打酒了,还庆幸他逃过一劫
江月明在厅中踱步,有些焦躁:现在不是谈论交情的时候,他人怎么样,骨头硬不硬?泰峰派的手段龌龊得很,落在他们手里不会有好果子吃,万一他没抗住,真答应完了,完了完了。我爹呢。
朗云何看一眼屋外,天刚亮,太阳从青黑的瓦上升起。
尚早,还未起。
江横天突然感觉心口发慌,他好不容易睡着,一直睡得不安稳,此时无端感受到一阵压力,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骤然睁眼,江风清横在他和应梦怜中间,仰天躺着,下半身几乎全压在他身上。江风清不知梦到什么,腿慢慢抬起然后使劲往下一跺!江横天内功再硬也抵不住亲儿子猛踹,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他吊着这小子的脚脖子把人提起,江风清不睁眼,就在半空挣扎。
睡得真香。江横天起身,无奈把江风清放到离应梦怜远些的位置,心里盘算着过两天单独给他买张小竹床。
江横天推开门,准备打水洗漱。
哟,什么时候多了一盆葱。他敏锐察觉到院子里的变化,上前打量后评价小葱道,长得还挺健壮,再大一些可以摘来拌豆腐。就是底下的盆有些眼熟
大盆金光灿烂,与棕黑的土壤和嫩绿的葱相映成趣。
若是江横天没记错,这东西原本是放在神龛上供着的。
谁干的!江横天怒吼,他指着同样刚醒、睡眼朦胧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的褚非凡,是不是你!
褚非凡的睡意被喝声吓散,惊地往后跳了一步:是我?什么我?我怎么了?
朗云何随后出现在院子,一边拿着小壶给葱浇水一边说:师父莫气,药园占满,我四处找不到瓦罐盛它。突然灵光乍现想到家里还有个无用的盆,金盆配绿葱,不知道多合适。
江横天养朗云何十余载,早就将他那些小心思看透,朗云何说第一个字时江横天就明白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那小妮子去哪儿了。
朗云何浇完水,直面江横天的质问: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