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他得了疯病,解不得。他似乎想起什么,将腿放下,上身前倾,问,女大夫,刚刚牵走小娃娃的男人是谁?你丈夫?
是,他是我夫君。
你们成亲多久了?
应梦怜听出来了,仇问归并不能确定江横天的身份,段沧海被他们折磨成这样,定然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或者,应梦怜大胆猜测:他们一心想找的只有黑崖刀客,至于其他人,他们并不关注,甚至根本没有把江横天身边的各位纳入怀疑范围。
是了,放眼整个江湖,有谁会相信刺客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仇问归的问题和此前来医馆碰运气试探的那些人相比,并不高明。
但他周身的气场极强,那股压迫感仿佛在极力彰显他运筹帷幄、把控全局的高傲姿态。
装腔作势。
这是泰峰派的一贯风格。
应梦怜微微蹙眉,她平时保养得极好,年过四十,眼尾却仅有几丝淡淡的细纹,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不会夸张。
她想:害我担心好久,还以为仇问归是怎样厉害的人物,现在一看,不过如此。
应梦怜没有回答仇问归的问题。
她将段沧海的袖子卷上去,段沧海的手臂上是条条血痕,而且是新伤。
褚非凡按照应梦怜的指示取水拿药。
仇问归不依不饶,再次开口:女大夫,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夫君他不是好人。
褚非凡心中害怕,尽管对方说的是事实吧,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怒道:不许污蔑馆主,还有,我们大夫治病救人的时候不喜说话。
仇问归摊手耸肩:好吧。
他闲着无聊,掏出身上携带的黑崖刀客的面具把玩,面具很旧,上面涂画了凶猛的黑焰。
面具是真,黑崖刀客才进城的消息却是假。
仇问归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消息一出,简直像故意告诉世人,这位大名鼎鼎的刺客是近几天才入的城,恰好是在晓春城。
为什么是晓春城!
仇问归心想:此地无银三百两,定是段沧海入城的事让黑崖刀客慌了心神,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个转移视线的法子。
仇问归断定:晓春城一定有鬼。
他故意将马车停留在嫌疑最大的江氏医馆门前,段沧海不愿开口,那便将他折磨到半死。
他带来的人全是高手,如果情报没错,江横天十分珍惜现在的家人,届时以他妻子儿女性命相要挟,黑崖刀客再强,一人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