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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下江南 桃久枝 944 字 6个月前

    她经历过皇城冬季刺骨的寒凉,为躲避追踪,她跳过近乎结冰的冷湖,那时是深夜,从水里出来后,她浸水的发端很快挂上一层白霜,即便如此,她第二日依旧活蹦乱跳,江月明身体好到甚至于出任务时,那些划在身上的血痕都识相地快速愈合,不出多久,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月明从来没有倒下过。

    她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周遭眼线遍布,江月明的身体不听使唤,她努力地打起精神,可除了惹人生厌的探寻目光之外,她察觉不到惯有的杀气和恶意。微风将她额间的细发拂起,轻轻柔柔,好像在说:睡吧,不会出现意外,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江南使人懈怠。

    她迷蒙地搀住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冰冰凉凉,会移动,陪她一点点往卧房挪。

    恍惚间她躺上床,盖好被子后,眼前黑暗。

    江月明做了一个梦,梦里明暗交杂,时而是黑夜肃杀、尸山血海,时而是春光明媚、绿水渔舟,不知不觉,她走到一个热闹的街市,有船在入城的河流上游行,木浆撑动下,一条银色的鱼跳出水面。

    江月明被溅出的水浪打醒。眼睛很疼,暂且只能睁开一条缝。

    昏黄的烛灯下,床边坐了一个人。那人手里握着一卷书,看不到名字,江月明只能听见书页翻动时的沙响。窗户是紧闭的,将没必要干扰隔绝在外,唯一拦不住的是草虫鸣叫。

    醒了?朗云何将书合起放下,江月明终于看到名字:百草经。

    久病成医,除了应梦怜,朗云何是他们这些人中最通药理的,开医馆后他学习得尤其认真,现在已经能单独制药,应梦怜忙碌时,褚非凡不懂的问题都向他请教。

    江月明想起身,但是头很重,于是自暴自弃地将手抽出棉被,说:热。

    她原来的薄被换成了厚被,在渐热的天气里,江月明脖间闷出细汗。

    手刚拿出片刻,又缩回去:冷。

    忽冷忽热,她问:我怎么了?

    风寒。

    江月明不信。

    师娘说是江南水土的缘故,你的身体尚不能完全适应,一场病后就好了,从此百事无忧。来,喝药。

    江月明是被扶着起身的,坐起时被朗云何用被子绕了一圈,塞紧成一个棉娃娃。

    她提不起力气说话,但是坚持道:我从小随着爹娘四处奔波,去过很多地方,除了偶尔咳嗽,从来没有生过病。

    朗云何却说:有的,但你烧得太厉害,醒来只当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

    我那时多大?

    八岁,还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