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言咬牙切齿道:闭嘴。
一道黑影朝沈客后脑袭去,沈客紧急侧身闪避,那东西擦着他的鼻尖射到墙面,咯的撞停后滚落在地。定睛一看,原来是团被揉搓成球的绿叶,等叶片散开,里面居然还包裹着一颗石子。
沈客看着墙面的浅坑,摸着后脑勺,庆幸道:还好我反应快。
季长言嘴角的擦伤一直没好过,此时满脸愠色:你这脑子,不要也罢。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置满瓶罐的木架前,拿下一瓶药酒,然后坐在竹床边沿,掀起袖子,左手给右臂揉搓伤口。
江月明看见他胳膊上有几条红色的鞭痕,奇道:你爹的扫帚终于打断了?怎么还换着花样抽你。
你问她。季长言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陆白溪,我算是明白我爹为何一直看我不顺眼了。
他继续揉搓,再不愿说话。
江月明问陆白溪:怎么说。
陆白溪尴尬一笑:这个嘛,有些误会
今日,季长言同往常一样,晨起便去了杏花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亲爹看自己的眼神愈发嫌弃,昨日更是连一句话都不愿听他说,父子相见时,亲爹抡起扫帚就往儿子脸上招呼。
爹说: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生。
季长言敢还手吗?
不敢。
于是只能硬挨。
他越想越糟心,属实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竹木篱笆映入眼帘,杏花庄离他不过百步,季长言走在路上,突然停住,他指着自己的脸问陆白溪:我看上去还行?
陆白溪拿了一把柳条出门,她觉得上次的鞭子抽人不够狠,正在重新编过,她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季长言嘴角的淤青,敷衍道:人模狗样。
季长言扶着下巴在原地徘徊:我回城之后一直很安分,到底哪里惹他不高兴。
嫌你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呗。
季长言挥手否定: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他回家的次数不多,父子相见时,他爹第一反应都是把人往外赶,然而没两天气就消了,一家人其乐融融,依旧能坐在同一张桌前吃饭。
季长言苦苦思索:这都多久了,我每天认错,态度诚恳,可他不但没有消气,反而看我像看仇人。难道我瞒着他当刺客的事被发现了?
陆白溪:你爹又不是神仙,你在外时连信都不写一封,他怎么会知道。别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陆白溪柳条一扫,催促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