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江月明两手拽住朗云何帽沿,视线一点点描摹着他半遮住的轮廓,这人垂眸看她时,江月明亦能看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像深潭映月,浮云入水,蕴着浅浅淡淡的温柔。
她说:没办法,你太俊了。
所以。一群刺客聚在山石底下,悄悄指着对面发问,那两个究竟怎么回事?
若他们没有记错,每次照夜胡娘与千面扇鬼同时出现时,无论如何免不了一场恶战。
众人依稀记得最近一次,那夜,凉风呜咽,暗影阁被一片肃杀之气笼罩。青草垂露,照夜胡娘高立于阁顶,身后是一轮清冷孤寂的圆月。
几缕淡薄的云缓缓穿过夜幕,那灰白的纤细完全遮挡不住银白皎洁,可此情此景下,最令人难以忽视的还要属照夜胡娘眼中散出的寒芒。
她的眼睛只是微微斜转,瞬间便捕捉到刚刚踏入阁中的千面扇鬼。
千面扇鬼抬头与她对视。
他身上还残有血液余温,脸上面具是段沧海的最新杰作,纹路条条,像淌了殷红的血渍,如河流过川般缓缓蜿蜒向前。
众刺客小心藏匿在墙后、树上、楼中,他们默契地收回外出心思,静待一场大战降临。
风动,风止。
外界二人没有动作,良久,只听千面扇鬼轻笑一声。
呵。
众刺客在心中竖起拇指:先行挑衅!他虽然在笑,但这笑声薄凉不屑,其中尽是轻蔑之意,竟敢这样对待照夜胡娘,不愧是千面扇鬼!
再看阁顶之上的照夜胡娘,她转动手中精短双刀,右手抬起,将嗜血的刀尖对准千面扇鬼方向,她说:你笑什么?
众人心道:她在质问!
夜风将沉稳的男声扶送而上:我见到你,克制不住,不行吗?
老天!多大胆!
这谁能忍?
众人已经能预见接下来的发展。
只见照夜胡娘两步从阁顶跃至院墙,踏上墙壁的瞬间,她双腿借力改变方向,手握双刀直冲千面扇鬼袭去。
顷刻间,暗影阁恍若狂风过境,屋瓦碎落,枝叶乱折,草皮与泥土一道飞溅而出,惊得暗中之人连连避开。
他们那般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关系,怎么会成了如今这样说话之人强迫自己朝对面树荫底下看去,一手狠拧自己胳膊上的肉,确定不是做梦后,他才继续道,这样亲密无间的小情人?
陆白溪猛地咳嗽几声,面上布料又闷又热,她擅于易容,其实根本不用遮掩,但大家都捂得严实,她觉得蒙脸合群,最终还是没有解下黑巾:这个,说来话长。
在暗影阁时,陆白溪经常与江月明小聚,她也曾经问过:你为何总与千面扇鬼过不去?他哪里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