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意却将他叫住。
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商练没有回头。
江陵。
这一年里你一直偷偷给她吃解药?
是。
连我和竹心也瞒着?
这次商练转过头,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些许疑惑。
你们知道,有什么意义吗?
喀嚓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梅意心里崩塌,连她竟然也尝到了一丝被欺骗的滋味,而这种滋味让心中原本伫立的形象逐渐瓦解。
他太可怕了,这种可怕不是他面对敌手有多残忍,而是他对忠于自己的真心有多绝情,对殷篱尚且如此,对她们又当如何呢?
梅意看着商练的眼睛,沉默良久,反问他:你不怕吗?
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商练清楚她问的是什么意思,他神色不变地转过头看着前方,轻道:只要你做好分内之事。
说罢,他径直离开。
宫中新晋了一位充容的事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大多人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起初大家还好奇,这个姓殷的充容何德何能可以绕过层层筛选直达御前,一个已故工部侍郎而已,别说早已身故,就算还活着,这样的身份地位也不足为虑,更何况殷家还和陛下有着旧怨,何以得到这种特殊照顾?
莫不是那殷氏有什么得天独厚之处,才让陛下如此体恤关照,爱不释手?
可紧接着,又听说殷充容在面圣时惹了陛下不快,直接中断了选秀,三日过去了,现在那些还未来得及面圣的美人儿仍在储秀宫望穿秋水呢,皇后提了几次,陛下好似都没有兴致。
忘了更好,莺莺燕燕吵得本宫眼睛疼,反正后宫也就能清静这两日,清净一日算一日。
贵妃榻上,倚靠的玉人拿着茶盏,慵懒地吹了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轻啜了一口热茶。
如今正值圣眷的鱼晚晴,也是陛下亲封的婉妃,出身不高,地位却在尚书之女张妗儿之上,在东宫时她就惯爱摆架子,为人颇有些嚣张跋扈,奈何陛下就宠着她,有时说话甚至比太子妃还好使。
进了宫之后,庄皇后除了分内之事一直很佛系,连请安也只安排在初一十五,只有鱼晚晴喜欢每天叫各宫妃嫔们到跟前来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