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散去之后,鱼晚晴招来心腹:你去查查,这个殷氏到底是什么来头?前工部侍郎本宫怎么记得是满门抄斩了,哪里来的女儿?
是,奴婢这就去查。月慢应声。
承乾殿,宫阙灯火通明,李鸷在案头看着奏折。
他身侧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背影看清风朗月,剪烛的手白皙修长,他安安静静地矗立在那,有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眉宇间但见书生意气,志高不拔,但一切锋芒又尽收眼底,将自己化为不动如山的透明人。
李鸷头不抬,问下面的人:真不愿为官?
底下坐着的是燕无意,他将目光从宋声身上移开,摇头道:不想,我现在这般多自在,功名利禄只会束缚了我,我可不想被拘在朝堂里浮浮沉沉。
李鸷轻笑: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燕无意十分嫌弃:我不稀罕。
你父亲不日便要回靖江,你作何打算?李鸷说到这里,把奏折放下,抬眼看着前面的燕无意。
明明两人都面色未改,但谈到此话题,气氛却有些不一样,燕无意垂眼想了想,开口道:我在京城再待一些时日可是我没有府邸。
赐你一座。
李鸷没收靖江王兵权,让他回自己的封地,是对靖江王的信任,但这信任需要燕无意帮着达成,以此做交换,他最好留在京城,李鸷不明说,燕无意却不能真当不懂,趁此机会讨要个府邸,对他来说,不过是给李鸷一个台阶下。
心照不宣罢了。
刚说完,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内侍,在大殿门前站住,没有近前:陛下,皇后娘娘有事禀报。
什么事?李鸷的声音不见起伏。
回皇上,娘娘说,锁晴楼的殷充容高热不退,又不肯吃药,拖了三日,她实在没法子了,让陛下去劝劝。
内侍说完,殿内静了一静,燕无意背对着内侍,听到那个名字不经意地低下头,摩挲着指尖,以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她必定知道真相了,会做何想法?怎么会病了,又不肯用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