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严厉的低吼好像唤起了什么记忆,燕无意身子一僵。
殷篱推开他身子,从他怀里跳出来,蹿回床上,用被子罩紧自己:你快走吧!她几乎是哀求他。
燕无意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手上空空如也,方才那短暂的一抱,让他不能动弹。他在想,她那么娇弱,恐怕轻轻一碰就破碎了,该是放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可他却那么待她
世子,你快走吧,我求求你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殷篱苦苦哀求,只期盼他出了这深宫就将今日之事尽数遗忘,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忘了,她也永不会忘。
燕无意放下手,喉咙滚动,他忽然蹲下身,看着殷篱的眼睛,阿篱,你听着,我今日跟你说的事,所有人都不要告诉,包括你身边的人,就连阿蛮和金槛都不要说,知道了吗?
殷篱只是点头。
指尖收力,燕无意起身,退后几步,而后猝然转身。
听到内殿无声了,殷篱合被慢慢躺下,她闭着眼,将自己缩成一团。
只要去春猎,就还是有希望的,她不停告诉自己。
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第二日醒来已经是晌午,殷篱浑身乏力,梅意给她端了一碗药喝了,用过之后才觉好受些。
锁晴楼总是死气沉沉的,今日沉闷的气氛更甚,以往梅意还会跟她说说话,今天却一直心不在焉的,殷篱心中疑惑却没问,用过午膳之后,钟粹宫的人又来了,只是这次不是请殷篱过去,而是派人送来了许多补品,说是跟殷篱赔礼,光是礼单就一大折。
殷篱当然不信鱼晚晴就此转性了,人走后,她才问梅意:怎么回事?她为何要同我示好?
梅意知道瞒是不下去的,只好实话实说:娘娘,这不是示好,这是炫耀。
炫耀?
是,陛下今晨,是从钟粹宫去上朝的,陛下走之前,解了婉妃的禁足,婉妃只是想借此告诉娘娘,她打了娘娘巴掌又怎么样,还不是禁不满一个月的足就出来了
殷篱手心一紧,双眼惶惶地看着空处,让她从梅意的话中挑选出有用的信息,那无非就是李鸷前脚从她的锁晴楼离开,后脚就去了钟粹宫,还待了一整夜,直到上朝。
前一刻还对她浓情蜜语的人,下一刻便躺在别人的榻上,这便是他说的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