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朕了。李鸷松开手,神情渐渐变得冷酷。
琉璃罩中的烛火隐动,更漏传来规律的声响。
殷篱一瞬打破沉寂,她倏地推开被子,转身去够另一个玉枕,只是这次没能摔出去,被李鸷制住手腕,他将玉枕丢到一旁,语气宠溺:别弄伤手。
殷篱几乎快要疯掉。
你到底,要将我折磨成什么样才甘心?
李鸷握紧她的手,好像就在等待这一刻,语气淡淡的,眼中却有让人分辨不清的认真,他道:你对朕有什么不满,说出来。
殷篱顿了顿,眼中模糊不清。
她如何不想说,她憋在心里的话太多了。
哽咽一声,殷篱力气渐小,低哑声音落到他耳中。
鱼晚晴打了我一巴掌,禁不到一个月的足,你把她放了,从我这里出去,你可以衣冠楚楚地去别人那里留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可以冷漠无情地赶我走,我不要脸面的吗?李鸷,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是新鲜时便逗弄逗弄,厌倦了就弃置一旁的畜牲吗?
之前积压的种种被她一并倾吐出来,到最后几近失声。
李鸷眼皮微垂,钳着她手腕,强迫她停止动作,半晌后,他发出一声笑,另一只手抚了抚她头顶:你既然有这么多委屈,为何不跟朕说?只要你说,朕都可以应允你。
什么都可以应允吗?
什么都可以。
殷篱张了张嘴,有什么呼之欲出,可她忽然忍住了。
李鸷静候,眼中充满温和的笑意。
殷篱闭了闭眼,低头任眼泪滴下,半晌后,她好像找回自己的嗓音:我想见阿蛮和金槛。
李鸷笑容不变,却没有开口回答她。
殷篱不想错失这个机会,恐怕他收回承诺,急着抓住他的手,近乎恳求道:之前的事都算了,你让我见见阿蛮和金槛好不好?你方才说的,什么都可以答应我的。
头顶上的手顺着发丝而下,落在她侧脸上,李鸷的指腹蹭了蹭她眼角,道:好,朕答应你。
心里的石头落地,殷篱感觉全身都轻松了。
李鸷向前倾身,将她拥进怀里,伸手拍着她后背,像是轻哄:下次别再说寻死的话了,知道了吗?
殷篱闭着眼。
嗯
灯熄,李鸷抱着她躺下,什么都没做,只是哄她入睡。
第二日起身时他已不在,地上的碎片也打扫干净了,殷篱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唤梅意进来为她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