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平静湖面下暗潮汹涌,李鸷笑了笑:原来是埋怨这个。
他已经十岁,在后宫多有不便,我让商练留在他在南衙,朕听说他在江陵时就拜了商练为师,跟着他比在宫里好,如果你想他,朕可以准许他每日过来给你请安。
殷篱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他还是个孩子,听说那边都是些粗人,如何能照顾得好他?
李鸷双眸微沉,看了一眼小案上的茶杯:十岁已经不小了,安阳曾有个探花郎,十二岁就考中了。
殷篱不知他为何突然要提到别的人,眼中满是疑惑,眉头也微微蹙起,李鸷就抬眼看了看她,笑意不减:也只比金槛大两岁而已。
那是天赋异禀的贡生,金槛如何能比。殷篱对他提及的人并不感兴趣,自从我把他带回来,他还没离开过我身边,纵使是
殷篱话音一顿,闭了眼睛看向别处:纵使是掉下悬崖的那段时间,他身边也有阿蛮守着。
李鸷向下看去,声音不辨喜怒:那你想如何?
殷篱揣摩不透李鸷此刻的心思,手搭在小案上,她惴惴不安地看着前面,没有说话,片晌过后,她忽然感觉手肘一空,李鸷将小案撤到后面,将她拽到身前来。
殷篱差点摔在他身上,手扶着边沿稳住身形,抬头正对上李鸷那双深沉的眼。
你想如何,告诉朕。不轻不重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决。
殷篱手腕有些疼,却挣脱不开,很快便疼出了泪花,她看了一眼他掐着自己的手,死死咬着牙关,道:我只是想时时看到他。
手指的力道松了松,那丝审视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李鸷抱着殷篱坐在腿上,手却掐着她的腰,仍旧让她动弹不得。
朕准他日日进宫给你请安,你便能时时看到他了,不是吗?
殷篱低垂着头,嗅到他身上的檀木香气,腰际的热度传来,像是赤.裸裸的威胁一样,紧着嗓音,她皱眉嗯了一声,再也无话。
李鸷却没放开她,手指挑起她的长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你可知,燕无意如今在玉麟军当值?
怀里的人好像有了反应,头微微动了动,李鸷垂头看着她,她却别开视线:今日听宋掌司说了。
李鸷唇角上扬,话音却有些感慨:以前朕多次劝他在朝中谋个差事,他却说自己只喜欢山山水水,不喜朝堂浮沉,那日却兴冲冲过来,想要跟朕讨要官职。
殷篱心中一动,燕无意这样做,莫不是因为她?
李鸷又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起这个?
殷篱隐隐觉得心头不安,却又不知道为何不安,李鸷在她耳边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他担心朕因他父皇手握兵权而猜忌他,其实朕相信他无二心,朕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