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鸷似乎也不需要她的答案,牵着她的手往石滩那边走,两人站在水潭之前,对面的树影随风摇晃,发出沙沙的轻响,李鸷望着前面,语气却有些可惜:只有这里不像。
那个水潭很深,也没有这般清澈,你要是在这里叉鱼,应当比那里容易一些。
他又牵着她向前走,到水声泠泠的洞口停下:这里倒是很像,里面也有山泉。
甚至连石滩上都是潮湿的,有一股涓涓细流从沟壑中流入水潭,才走几步就将衣摆溅湿了,李鸷也不在意,紧紧拉着殷篱的手,想要穿过水莲进去。
身后的力道却在反抗。
李鸷回眸,看见殷篱微微发红的双眼,她目光直视着他,有他看不透的冷然。
你在干什么?
是质问的语气。
李鸷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就消失,眼中的温情又如意料之中,他转身正对着殷篱,声音很轻,随便一阵风就吹散了,在殷篱耳中分外不真切。
你还记得吗?摔下山崖的那天,你问朕为什么要救你,朕跟你说,因为不想看到你受伤
他慢慢靠近,在她耳边。
其实朕最开始回答的,是朕不知道。
殷篱一颤。
如果理智尚存,朕不会在明知是危险的情况下还往下跳,阿篱,朕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保持理智,只有对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上,像是要印证他说的那句话,此刻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喑哑,意乱情迷,再不复从前的冷静。
你想要看星星,朕每年都带你来这里。
只有我们两个,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李鸷将她拥在怀里,珍视地吻了吻她鬓角的碎发,手掌伏在她脑后,是一个保护的姿势,也是一个极近掌控的姿势。
阿篱,可以为朕退一步吗?
殷篱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心里,她感受到此刻的李鸷像晚风一样温柔,她体会着紧紧相贴的身体传来的阵阵心跳,她想象着假如是别人听到了李鸷情至深处的告白,她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忽然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她以为这种感受不会有了,但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感觉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