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中的空气几近凝结,于是那声质问显得犹未突兀。
明明是害怕殷篱看到那块玉佩而触景生情的阿蛮,在庄秋梧说完这话后,也背后发凉,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咚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裂。
殷篱紧紧盯着那个被阿蛮攥到手指青白的玉佩,在一次剧烈的心跳过后,陡然间丧失了五感。
是那个雨夜,不见天日的雨夜。
身体里的热气被汗水浸透,却有一种置身泥泞中的污浊感,罪恶的手在皮骨间游走,伸进她湿漉.漉的发丝间,他一分分剥夺她的尊严,一寸寸施与她烙印,逼她到绝路之巅,让她受尽□□折磨!
这样一个阴暗丑陋的畜生,竟然又换上光鲜亮丽的衣装天降到她身边,做了她心存感激的救命恩人!
毁了她,再重塑她,不走任何一步没有意义的棋,原来早在第一面,他就已经铺开了天罗地网等她。
而她
而她竟然爱上过这样的人。
殷篱惨白着脸,忽然神色痛苦地跪在地上,手捂着唇,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那是从心底牺牲的厌恶,厌恶到摒弃身上每一寸气息,好像都已经不属于了她了一般,众人终于有些慌乱,庄秋梧没想到最先发作的会是殷篱,此时在痛苦中抽身,竟然有些呆怔,阿蛮一见殷篱失控,急忙俯身去探她的情况,却被一股大力向后甩去。
抬头间,就见李鸷抱起了殷篱,此时已满面怒容。
他回头狠狠瞪了庄秋梧一眼,而后快步离去,一分一毫都未停留。
屋子里紧跟着空了大半,流光扶着庄秋梧,见她越来越白的脸,眼底已经不见光亮。
娘娘娘娘!
那是冷到极致的眼神,庄秋梧感觉到了杀意。
原来不止是没有感情,她的存在于他来说,竟然是可以随意抹杀的存在,然后他抱着他的宠妃走了,怪她多事,怨她问出一个让他难堪的问题,从没想过要解释一句什么。
她原来,这么微不足道吗?
下腹传来一阵绞痛,庄秋梧飞快地扶住肚子,腿却站不住,慢慢向下滑去,流光面色大变,抬头大吼: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庄秋梧闭着眼睛,感觉到手掌心处有强劲有力的跳动,她听到有人回话,冯振随陛下走了,于是太医要重新去太医院去请。
说娘娘肚子发作了,情况很不好!你有没有说给陛下听!
说了,陛下他那人声音渐小,可是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