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近来越来越厌烦应付这些场面, 皇后大病, 鱼晚晴也没像以往那样迎风而上,反而变得越发乖巧,争宠的事儿再也没做过了,李鸷便不用陪她做戏。
也不知为何, 他总是惦念着殷篱。
快脚踏进紫宸殿,伸手制止宫人行礼, 他一步不停地走进去, 刚到内殿门口,就见殷篱坐在床上, 眼睛瞥着敞开的窗, 游若无神。
这段时间她一直是这样,对什么人都不作反应,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不论他在她面前说什么做什么, 她都是定定地看着, 双眼空洞无神。
太医说她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承受不住, 才会封闭五感,断绝五识,这种情形用药很难治愈, 唯有悉心照料陪伴, 待有一日守得云开。
李鸷见到殷篱的样子, 一如往常地跨进门槛,直到殷篱将视线挪到他身上时,他才忽地顿住脚步。
而后,他加快步子到殷篱跟前。
那视线也一直追随他,直到李鸷站在殷篱面前不足半步的位置,那张眸冷眉沉的脸此时竟然有几分喜色,往常殷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今日殷篱竟然看了他,眼中也有他的影子!
李鸷弯下身,扶住殷篱的肩膀:阿篱,你认得朕了?
不等他说完,却见眼前明眸微紧,皱着眉伸手拂开了他:别碰我。
她真开了口,李鸷眼中终于浮现出惊喜,连她此时的不敬都丝毫不在意,再次执起殷篱的手,深切地叫了声阿篱。
这次殷篱脸上厌烦更甚,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般,嫌恶地抬手一挥。
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却干脆。
李鸷微微侧偏着头,那下巴掌并不重,只是殷篱挣扎时随手打的,眸光一沉,他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气,回头笑着看殷篱:怎么了?你还在生气?一醒来就想打朕。
殷篱还没说话,李鸷牢牢握住殷篱的手,覆在自己另一面干干净净的脸上,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温声道:若是不出气,这边脸也可以打。
声音刚落,便是又一声清脆的声响。
殷篱扬着手,因这下打得太重了,牵动了呼吸,短促地咳起来,待平息一些,才冷笑着看眼前的人:你这又是何必?把殷篱害成这个鬼样子,现在又来我跟前做狗,我可不喜欢。
李鸷舔了舔牙根,有血腥味,这巴掌打得用力,他倒是一下不生气了,只是听到殷篱的话侧过头,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殷篱?
她不就是殷篱吗?
李鸷意识到事情不对,在殷篱面前蹲下:你是谁?
殷篱呵地笑出声来:你不知我是谁?
李鸷面色微变,忙唤人把太医叫过来,冯振不在安阳,前来看诊的是一个姓刘的太医。一个时辰后,阿蛮和梅意在内殿陪着殷篱,刘太医对李鸷说了殷篱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