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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李鸷睁眼便看到殷篱坐在他身边,也许是他太过警觉,苏醒的时间太快,所以没有错过那双水润的眼眸里浸透的冷意,让人背后生寒的目光。
他也坐了起来。
昨夜从鱼晚晴那里过来,就是为了承我两耳光?殷篱不无讥讽地看着他,仿佛方才眼中的杀意只是错觉。
李鸷下床穿好衣裳,并未唤人进来服侍,穿戴整齐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殷篱:你若是喜欢,可以随你。
殷篱颇为好奇:你竟不生气?
不生气。
殷篱本是抱膝坐着,闻言放下双腿,身体前倾,那我若是伤你,杀你,你也不气?
她一脸天真烂漫,说的话却阴狠歹毒,李鸷盘扣的手一顿,全身的气息仿佛都变了,对殷篱道:你可以试试。
话毕,床上的人忽然扑了过来,手中寒光一闪,到李鸷跟前时,被他单手握住手腕,他连躲都没躲,只是垂下眼眸,偏头去看殷篱的手。
只见她指间滴着血,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碎掉的镜片。
李鸷一用力,殷篱张开手心,碎片掉了下去,他蹙眉看向殷篱,殷篱只是吐舌笑了笑:看来不行。
她像是察觉不到痛似的,眼里也没有刺伤失败后的失望,仿佛真是跟他开了个小玩笑,昨夜太医也说过,得了此病的人会有伤人倾向,眼中并无善恶之分。
如果是以前的殷篱,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即便做了,也不会这么云淡风轻。
李鸷叹了口气,唤人把刘太医又召了过来,包扎伤口时,殷篱怡然自得地晃着脚,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向李鸷:昨夜你来找我,鱼晚晴会不会生气?
咳咳!刘太医本来正认真处理伤口,一听见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其他宫人也将头低了下去。
李鸷叱道:闭嘴。
呀,心虚了。
殷篱像个天不怕地不怕,只会胡闹的孩子,李鸷拿她毫无任何办法,伤口包扎好,宫人都退下后,李鸷轻轻执着殷篱的手坐在床边,对她道:如果你不喜欢,朕以后不去钟粹宫。
心里轻叹一口气,罢了,依她一次又何妨。
谁知对面却传来一声冷嗤。
你这样施舍的语气,是在跟谁说呢?殷篱一手打开李鸷的手,眼中的笑渐渐隐去,却仍带着一丝兴味,去不去钟粹宫,与我有何关系,我只是嫌你碰过别人的手再来碰我很脏,很脏,你知道吗?我已经忍着恶心,够给你面子了,一而再再而三,以为我还跟她一样,会忍气吞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