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篱抬头看了一眼,示意梅意退下。
梅意带着宫人去了外面,里面转瞬间只剩下两人,戚幼滢死死盯着殷篱,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殷篱开口:说吧,找我何事?
戚幼滢沉默一会儿,才硬生生开口:庄姐姐难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殷篱笑着抬头:你觉得跟我有关系吗?
戚幼滢咬紧牙关:你只需要答有还是没有。
好吧,那就是没有。殷篱无所谓般回道。
戚幼滢紧跟着问:那你为什么不去给庄姐姐守灵?
此后是长时间的静默,殷篱唇角的笑也在一寸寸隐去,再抬头时,殷篱已经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眼中含着深深的嘲讽:人死都死了,你觉得守着那一桩棺木有用吗?
戚幼滢的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偏偏眼睛红了,良久之后,她卸了浑身的力气,哭着道:阿篱姐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们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哭得好委屈,好绝望,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哭够了,她就擦干了眼泪,双眼通红地看着她:你说跟你没关系,我就相信你。
从入宫那天以来,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哪怕你变得再冷血无情,我也觉得从前的那个阿篱姐姐还在,只是被藏起来了。
但是庄姐姐毕竟已经不在了,明日她就要下葬,我觉得你怎么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她以前对我俩这么好。
殷篱没说话,戚幼滢转身走了,里面又只剩她一人。
她在无声中扬起唇角笑了笑,该不该去见庄秋梧最后一面呢,戚幼滢觉得她该去,但庄秋梧如果还活着,恐怕一眼都不想见到她吧。
人各有命,你不必为他人生死而感到自责。殷篱刚低下头,就有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一身靛蓝长衣,姿态放得很低,但并不谦卑。
殷篱朝他看过去。
她早知他在那儿,方才戚幼滢突然来访,是殷篱让他藏起来的。
宋声走到殷篱面前,殷篱神色不变,看着他道:我没有为谁而自责。
顿了一下,她移开视线,眼里忽然显出疲惫:是不是该通过戚幼滢的手去查查皇后的死因,只有她在乎庄秋梧到底死于什么。
宋声俯下身,抚了抚她的发:那你呢?你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