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有一部分是被逼无奈,倒不如说殷篱反而唤醒了她死去的野心。
她一直以为殷篱是个弱小娇气又见识短浅的女人,菟丝花一样,只能依附于树木枝干之上,这辈子只能当一朵娇花任李鸷赏玩了。
她也认定自己在殷篱眼中不过是个抢男人的坏女人。
她想她们也许都搞错了。
这世上有不甘平凡,也有奋起反抗,只要是人,谁没点儿争强斗胜的心呢?谁没点脾气呢?谁又愿意自甘人下呢?
是时代和境遇让她们想要达到任何目的都变得艰难,却不代表不能想,不能做。
当荣王的人找上她时,看着殷篱手中的筹码,李问奴心中的那团火更加热烈了。
她终于知道,这五年殷篱之所以按兵不动不是因为她拿李鸷没有办法,而是因为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她在等李玉鞍长大。
李问奴不想扶持任何人登基,可是如果这个人是李玉鞍,李问奴却愿意试一试。
原因无他,有意思罢了。
三月末,公主大婚,宫中的妃子也有机会前去恭贺。
可惜西凉战事吃紧,戚横云屡战屡败,李鸷没有太多兴致,去公主府露了一面便回宫了。
我倒是不知,戚将军怎么会站在你这边,李鸷一手提拔他,将来戚将军的官只会越做越大,他没必要为了荣王殿下冒这么大风险吧?
李问奴凤冠霞帔坐在床头上,认真地欣赏着指尖新染的丹蔻,外面吹吹打打,热闹非凡,隔着很远能听到前院酒席上纷乱的声音。
殷篱看着李问奴房间里摆放的珍宝,漫不经心地道:你也说是将来,他的将来是在李鸷手中还是新君手中也未可知啊。
李问奴一怔,放下手看着殷篱:好姐姐,我皇兄也才三十三岁,离驾崩可还早着呢!
但他可是三十三岁还没有儿子。殷篱摸了摸盆栽里长势很好的三色堇,轻挑的语气让李问奴心头一缩。
她压低了声音:没有儿子,也可以再生啊,木筠晚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殷篱笑着转过头:可惜就可惜在,不论是谁肚子里生出了皇子,你那个好皇兄都会拱手送到我手上。
李问奴怔住,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良久之后才捂着肚子笑开:哈哈哈哈这竟是皇兄能做出来的事?我真是没想到,想不到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原来是我看走眼了。
谁能猜透男人的心思。殷篱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李问奴点了点头,因她刚才的话,对这边的胜算又增添了一份信心,她谨慎地看向殷篱,嘱咐道: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荣王有机会出京,一切就尽在我们手掌之中,在此之前,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本宫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