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既然你的腿没有大碍,我还得回家温书。
少女怕再问下去他会起疑心,于是乎见好就收,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温声细语地说:方才多亏了你拉我一把,我初来崇州也没什么朋友,不若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原本是想说出拒绝的话,可看着她殷切的目光,少年到底没能忍下心,犹豫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纪淮。
我叫贺沅,暂时就住在这里。你要是不用进学的时候,可以来此处寻我。
虽然知道他大概率只是敷衍自己报一下名字,过来寻她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可以去纪家门前踩点假装偶遇什么的,一来二去他真把自己当朋友了,不愁套不出纪家姑娘这桩案子的实情和隐情。
夏衍站在楼上的栏杆前看着一楼交谈的两人,他记得当时这位小兄弟还声情并茂的向他描述了这桩案子的疑点,而她现在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她也是来查这件案子?
贺沅眼见纪淮走远后才提了裙摆上去二楼,夏衍则在她发现自己前回到房间翻上房顶去寻方才那少年的身影,见他迈着步子进了纪家的宅子,夏衍猜测这位少年或许就是死去纪家姑娘的弟弟,至于那位小兄弟嘛,很有可能是在对他使美人计。
隔天上元节如期而至。
程芷嫣将孩子交给乳母带着,又再三吩咐屋里丫鬟好生帮着乳母带好孩子,而后精心打扮一番披上锦缎斗篷去寻顾勋。
一晃八年过去,顾勋已然不复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如今他的深眸里更多的是内敛和沉稳,一言一行都透着作为长平侯的威仪。
当初陆云卿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为讨她欢心,于冰天雪地间进入深山猎取白狐的少年郎君竟然只是在作戏;程芷嫣踏入顾家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赢了,殊不知顾勋对她的山盟海誓也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失言。
顾勋最初的确是喜欢过程芷嫣,喜欢她的花容月貌,喜欢她的温柔似水,喜欢她的悦耳嗓音然而喜欢终究不是爱,顾勋沉迷于与程芷嫣珠胎暗结的温柔乡时,才貌品性都无可挑剔的陆云卿润物无声般地走进顾勋心里,自信不会失去的顾勋浑然不觉,一心只拿她当做攀附皇室的踏脚石。
直到陆云卿头也不回地离开长平侯府,再之后又拿了和离书来他跟前让他签字,顾勋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起,陆云卿已然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舍不下她。
华灯初上,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已经是人行如织、热闹非凡,随处可见的小贩身影和不绝于耳的吆喝叫卖声,处处都显露着节日的喜气。
彼时护城河畔已经聚集了不少放河灯和天灯的女郎,街道两边皆是卖花灯和小食的商贩,河面浮着上挂有各色彩灯的画船,石拱桥上人来人往,歌舞坊内传来悠扬绵长的乐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