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
郭老夫人眼瞅着自己妹妹的娘家是保不住了,心中纵然十分不忍,可看着自己儿子眉头紧锁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这会做错了事,万不该打着郭演的名义给那知州写了那样的一封信过去。
整个大厅静悄悄的,郭老夫人自知做了错事并不言语,张氏心中不满郭老夫人已久,加之这次又给她的夫君捅了这样一个篓子,恨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几句老虔婆。
母亲年纪大了,正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掌家这样的事费心劳神,往后还是交给小辈去做。郭演沉声陈述了自己对郭老夫人犯下的糊涂事的宣判。
郭老夫人的脸登时就绿了下来,满心愤恨的张氏听了这话才觉得心中舒坦了一些,暗道:这不死的老虔婆,这回可算是见你栽了跟头,往后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脸子对着我颐指气使。
然而张氏高兴还没多少会儿,郭演又道:此事终究与我们郭家脱不开关系,儿子还要进宫面圣一回,自去讨了罚才能安心些。说罢头也不回地离了家。
郭老夫人觉得自己今日丢脸全是丢到了家,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是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儿子是家里的主心骨,既然他已经发了话,自己少不得是要听着的,免得合府上下编排她倚老卖老。
刘嬷嬷,去我的库房去了对牌过来,交给大媳妇。
一家人只道那登州知州知好歹,没供出郭家来,殊不知这样反让圣上心里生了嫌隙,细细思考起自己如今对郭家的态度是否盛宠优渥太过,养的郭家真把自己当颗参天大树了。
长春宫。
臣约束亲属不周,竟让有心人利用国公府的声誉犯下此等滔天大祸,实乃有罪,还请圣上责罚。郭演能屈能伸,一字一句无一不显谦卑。
平帝深深看了跪在地上的郭演一眼,低头继续作话,等人跪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后方才开口说话:此事虽与郭爱卿无直接联系,可王家的老太太与府上的老太君确是嫡亲的姐妹无疑。老太君是否与此事有所牵扯朕可以不再追究,朕对你们郭家信任倚重,郭爱卿莫要再让朕失望才是。
郭演忙磕一头,臣感念圣上大恩,断不敢忘,请圣上万莫悬心。
郭家与王家系姻亲,王家失德背礼,郭家家主郭演失察,居家自省三日,罚俸三年。
臣领旨谢恩。郭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复又朝平帝磕了一个响头。
张氏心急如焚地等了一下午,这会子见郭演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才堪堪安下心里,嘴里碎碎念:老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妾身命人准备了热水,老爷沐浴液再用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