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公公过来,茗尘手忙脚乱地叫人去请太医和产婆,又叫两个身量大有力气的婆子去烧热水送进来。
天爷呀,这是怎么了。周海瞧见院里乱做一团,才刚出门的丫鬟手里端着的铜盆里又似有猩红,忙不迭地上前随便逮住一个丫鬟慌忙问道起来。
主子听说闵溪姑娘没了便昏了过去,这会子又见了红只怕是要生了,茗尘已经叫人去请太医和稳婆了。
周海顾不得其他,忙转身吩咐徒弟小桂子出宫去请殿下回来,又叫人去闵家仔细把事情问清楚了即刻来回。
小桂子火急火燎地取了令牌出宫去刑国公府请陆承煜回东宫,陆承煜听说魏书辞见了红吓得不轻,来不及同人告辞作别就站起身迈着疾步往府外走。
魏书辞是被阵痛痛醒的,此时里间只有两个稳婆和进进出出送热水的丫鬟,张太医在外间坐着以备不时之需。
陆承煜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一路跑到云笙院,众人见到他纷纷屈膝行礼,陆承煜皆不做理会,大步上前就要开门进去。
茗尘和周海死命将陆承煜拦住,周海苦口婆心地劝他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进去,一来怕冲撞到殿下,二来殿下进去只会分散承徽小主和两位稳婆的注意力。
陆承煜这才肯消停下来,急得在廊下来回踱步。
魏书辞痛的实在难熬少不得痛呼出声,虽然有意压抑声音,那呻.吟声还是传到了屋外。
声音入耳,陆承煜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样,恨不能替她承受那份苦痛。
一夜无眠,至次日破晓星沉之时,产房内传来稳婆急切的声音:宫口开了,快叫厨房熬参汤送进来,小主子力气只怕不够,须得吊口气才好。
魏书辞又痛又累,实在很想睡,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只能努力使劲,只盼着孩子能够平安地来到这个世上。
赵良媛坐在软榻上徐徐喝着一盏茶,云笙院那边的响动她不是没听见,她们那边越急,她这里便越觉得舒坦。
民间常说活七不活八,魏承徽这一胎只怕不会那样容易。李嬷嬷往金兽香炉里添上一勺檀香,压低声音说。
魏承徽这胎若是保不住,最高兴的莫过于知雨院的那位了。赵良媛悻悻说着话,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和鄙夷,不过她一向在人前表现的无欲无求,当初可是连我都骗过去了。徐承徽当初能为她做到那般,到头来还不是只落得一个死字么。
李嬷嬷闻言微皱了眉头,垂头做沉思状,压低声音说:听说魏承徽是猛然间听到了闵溪那丫头没了的消息,一时难以接受情绪激动昏死过去才会早产。这闵溪好巧不巧就死在魏承徽怀胎八月、殿下又不在宫里的时候,老奴觉得这桩事情里头指不定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