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到屋里相对而坐,立时便有手脚麻利的丫鬟上前替他们斟了两杯热茶,陆承煜嫌屋里的丫鬟婆媳碍眼便将人通通支了出去。
赵良娣见状心中更加欢喜,满以为陆承煜这是要与她这样那样的意思,于是乎羞赧地微垂了头。
陆承煜从她的神情表现便可推测她此时在想什么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十分不解风情地将她的美好设想打破了:魏承徽身边的闵溪被贼人掳走为保清白自尽的事情赵良娣听说了吧?
赵良娣显然没想到陆承煜回来这么一句,当下只觉得无比疑惑,心道太子殿下找她说这件事是何意?就算东窗事发了也该去找知雨院的宋良娣才对。
虽然不明白陆承煜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赵良娣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温声细语地道了句她听说了。
陆承煜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魏书辞一针一线缝给他的岁寒三友荷包,轻启薄唇语气平平地道:那四个贼人孤已经命人捉了活口下了狱,然而其中一人却指认了你们赵家族中的一户商贾人家就是雇主。
赵良娣听到这里已然吓得花容失色,一双眼睁的老大,似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她们赵家身上去,当即就条件反射的直接起身下拜。
万望殿下明察,妾身并不敢做下这样有辱家风的事情,赵家也不会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妾身以为这件事情定然是有心人教了那伙贼人来诬陷我们赵家、企图离间殿下和赵家的。赵良娣抬头望着陆承煜神情激动地辩解道。
虽然宋良娣才是赵良媛心中最有嫌疑的幕后主使者,可是现下她无凭无据的,还不敢贸然将这件事攀咬到宋良娣的身上,只能是拿其他想要将陆承煜从太子之位上赶下去的人来撇清赵家与这件事情的关系。
陆承煜只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沉默片刻后徐徐开口说道:良娣且先起来,孤心里自是信你和赵家的,否则也不会连夜亲自过来同你说这番话。
赵良娣听他如是说才觉得安心一些,忙从地上起身复又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坐直了身子,妾身谢殿下信任。
这件事情孤可以就此揭过。不过良媛和赵家也是时候该好好的反省一下:近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挡了什么人的路。此番若非孤的皇儿平安降生,孤未必会如此平心静气地思量这件事,你们赵家只怕也不会这般走运,逃过一劫。陆承煜沉着声说完,将那茶盏随手搁到小几上,起身拂袖离去。
陆承煜走后,赵良媛独自一人坐在榻上想了很久,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情最有可能的幕后主使人就是宋良娣。倘若魏书辞难产一尸两命又或者真的应了那句活七不活八的民间俗语产下夭折的孩子,陆承煜必定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直接信了那贼人的话真将所有的罪责悉数怪罪到赵家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