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闻听此言,不免心生烦躁,过去的一切她早就打算通通放下了,可他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为何就是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倒不如这次就把话挑明了说。
命人从后门带他进来,注意留意四下,不要叫人看见了。
紫陌心中忐忑,应声答是后亲自带人去领顾勋进府。公主府的丫鬟仆妇乃至护卫小厮皆是跟在陆云卿身边的老人了,左右不过二十余人,紫陌笃定他们不会乱说,亦不敢胡言乱语。
陆云卿在垂花厅见他。
长平侯府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彼时顾勋低垂着头,眉宇间早已没了往些年的意气风发,眼底还存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焦虑。
云卿,你回来好不好?
顾侯慎言,本公主的名讳岂是你随便能叫的?至于你口中的回去二字,本公主就更听不懂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全心全意的爱你,我们重新来过。
好一个重新来过。陆云卿冷冷一笑,语带不耐地道:从前你对我做过的事,一件件一桩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再被你的佯装痴情骗一次吗?
过去是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我死不足惜。可是云卿,比起死,更让我痛苦和绝望的是你对荀澈的态度,我见不得你对他笑,见不得他与你在一起时的模样。趟或可以的话,我情愿你一刀杀了我来化解对我的仇恨,我只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
还真把她当傻子了不成。陆云卿只当他是故作情深又在打什么主意,当下也懒得再继续和他掰扯下去,直接抛给顾勋一个难题:
倘若长平侯愿意将程芷嫣和她的孩子驱逐出侯府,不再承认她的妾室身份,本公主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再恨你。再有就是,本公主从她的口中才得知了自己从前在侯府喝的坐胎药究竟是何物,如此说来本公主还要谢谢她呢,不知顾侯可否代本公主同她道声谢?
坐胎药。顾勋听到这个三字不禁心下一凉,显然是没想到陆云卿竟会从程芷嫣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
顾勋心下又惊又痛,死命压制住负面的情绪强装镇定,双手交叠作揖、语气平平地说:公主早些歇息,臣先告退。公主说过的话,臣记在心里,万望公主也能记得。
回府的路上,顾勋心情格外沉重,他从未想过程芷嫣竟然会将此事告知陆云卿,他明明告诫过她要守口如瓶。
戌时已过,长平侯府内仍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园子的春花悄然打了花苞,静待冬季的尾声、暮春二月的到来便会如期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