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加快脚步,顾勋不敢再往下听,他害怕他们说的都不是猜测,而是真真正正即将发生的事情。
顾勋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同僚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想要开口问问吧,又怕触了这位年轻的宁远侯的霉头。
至酉时,天色骤变,空中聚了层层乌云,一出官署,众位官员皆是新手脚乱,匆匆寻到自家候在外头的轿子或马车坐进去才能安下心来。
顾勋并不喜欢做轿子,故而每回都是让小厮牵马来后门候着。
我还有事,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和太太,就说我晚些时候再回去。
那小厮恭敬道声是,主子要去哪儿,他管不着,也不用管,屈膝行一礼便往侯府的方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彼时公主府内,陆云卿正坐在凉亭里打着团扇,现下虽然还未到夏至,但是气温已经升上来不少,尤其在这样要下雨却不下的时候,闷热闷热的。
公主,起风了,咱们回屋吧。
陆云卿从石椅上站起身子,对着紫陌莞尔一笑,好。
公主今儿个真美。紫陌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还不忘夸她一句。
有吗?陆云卿反问。
自打那日公主进宫以后,这段时间好似都很开心,也不怎么出府了,好像在府上待嫁似的。
紫陌眉眼弯弯,自是有的,最近公主面色红润,早起梳妆的时候都不似往常那般慵懒了呢。
陆云卿赫然垂首,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意,由紫陌扶着手回到屋里的软榻上坐下。
紫陌给陆云卿斟上一杯六安茶,接着将窗子关好,卷起帘子。
上首处坐着的陆云卿徐徐喝着手里的茶,不多时就听外头狂风大作,拍在窗杦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枝随风摇曳发出呜呜的声音。
晚上这雨怕是不小。紫陌添了新泡的茶水进来,同陆云卿闲聊起来。
陆云卿叫紫陌开了隔扇,望着外头的花草绿树道:雨生百谷。明儿便是谷雨了,想来今年百姓们的庄稼收成该是不错的。
我瞧着也是。紫陌一面附和,一面叫了两个小丫鬟进来,吩咐她们去厨房取陆云卿的膳食回来。
那狂风吹了没一会儿,天空暗沉下来,不多时又密密麻麻地落下豆大的雨珠来,打在灰瓦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春末的花本就脆弱,不过小半刻钟便被雨打的落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