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随着九皇子入梁京的侍从长青扫过南撷院,面色乌黑,极其不耐烦道:什么破地方,梁宫内竟还有此等腌臜院子。
楚淮不言不语,连眼也没眨下,收回视线,径直走向了西厢房的石阶。
吱呀西厢房的门被推开,屋外的冷风往里灌,扬起了一阵尘土。
咳咳,这是多久没住人,他们竟敢用这样的屋子给咱们住,殿下好歹也是皇子。长青捂着口鼻挥舞飞尘。
楚淮却像是没瞧见一般,踏入屋子,在圈椅上坐了下来,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长青看了一眼楚淮,认命道:我去打水清扫。
总归是他倒霉,来了这样的地方,也只能认命。
他出去好一会,才端着一盆井水进屋,叹道:东厢房住的竟是大梁九公主,哪有公主住在如此破落之地,可真是奇怪。
九皇子住这,那是为着他在大梁眼中是手下败将,是质子,自然要折辱他,可好端端的公主,却住在这样偏僻脏乱的地方,他方才在后院打水,那后院的草都有几尺高了,可真是想不明白。
楚淮微抬下颌,看着对面东厢房那扇被合拢的窗,忽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转瞬即逝,公主嘛。
啊切萧容打了个喷嚏,心口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一阵冷风不知从哪钻进来,让她瑟缩了下。
孔嬷嬷正好进屋,说道:这窗户怎得没关紧,仔细吹了风,别是染了风寒。说着把窗户彻底合死。
萧容摇头,掌心贴在心口,几息之间,让呼吸平稳下来,无甚大碍。
公主,西厢房住的果真是楚国九皇子,名为楚淮,只带了一个内侍叫长青的,方才他问哪能打水,我带他去后院打水时闲聊了句。
孔嬷嬷放下针黹(zhi)盒,下起了雪,南撷院没有地龙,夜间得用汤婆子,她打算给公主做个装汤婆子的布袋子,免得烫伤了公主。
楚淮萧容粉唇翕动,名字可真好听,可惜却成了质子。
我瞧着宫里是真没将他放在眼里,连屋子也只打扫了外边,做做样子,也不曾拨宫人伺候,公主说的对,咱们可得远着些,莫要惹一身骚。因而孔嬷嬷只道明了公主的身份便不肯多言,他们晓得是公主,想来会敬着些,不敢放肆。
话虽如此,旁人不拿他当皇子,你们若见着了人,礼数还是要周全些,莫被人拿捏了把柄。萧容想起那双冷森森的眸子便不大舒服,远着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