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吓了一跳,忙抱着她,公主,你可不能哭了,太医说你气急攻心,昨晚吐了血,对身子损耗极大,再哭下去,你的身子怎么办。
萧容哪里还听得下去什么劝诫,恨不得随着阿淮一道离开。
绿枝没了办法,只得搬出楚淮,公主,九皇子让你好好活着,你莫要辜负他的期望,九皇子虽去了,你还得替他活下去,要保重身子。
果然,听到楚淮,萧容的哭声渐渐地小了,她记得阿淮说要她好好活着,从前她一直期盼着好好活着,可如今,活着已经成为了负累,她害死了阿淮,有什么资格活着?
公主,九皇子之事并不是你的错,别往自个身上揽。
说到底,公主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萧容没说话,她抬手摸向自己的发髻,空的,什么都没有,那一瞬间,萧容慌了,拉着绿枝问,簪子,我的簪子呢?绿枝,我的簪子。
公主莫急,九皇子送给你的簪子我收着呢,在这。绿枝从一旁拿过木盒,象牙簪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只是簪上多了一丝鲜红色,给原本素雅的簪子添上了几分艳丽。
绿枝:公主,簪子我洗过了,只是上头的鲜血洗不掉。
萧容紧紧地攥着簪子,像是在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嗓音沙哑:你们下去吧。
她往床榻间缩了缩,不想再开口。
绿枝与孔嬷嬷担忧,却也不得不听萧容的,轻声退了出去。
萧容将木盒放在一旁,手中捏着簪子,簪子上有细碎的血线蜿蜒,是阿淮的血,她闭上眼,脑海中全是阿淮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太没用了,居然连阿淮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阿淮萧容将象牙簪捂在苍白的唇瓣,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簪子上。
她闭上眼,紧紧地攥着簪子,阿淮才十七岁,他还没有娶亲,还没有娘子,居然就这般孤零零的死去,黄泉路上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
越想,心就越痛,那碗长命百岁的长寿面,却最终成为了索命面,没能让阿淮长命百岁,他的生命终结在了十七岁。
萧容坐了很久,脑子里走马观灯一般,想起阿淮初入宫的那个腊八,想起阿淮双手为她捧雪,想起阿淮从长乐湖中救她
阿淮阿淮,她满脑子只剩下阿淮了。
萧容睁开眼,掀开被子想躺一会,在衾被上的木盒滚了几圈,垫在木盒里的锦缎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