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竟要为他落发为尼,傻姑娘,本就不是她的错,梁皇心安理得的利用自己的女儿,反倒让容儿沉浸于愧疚中。
武德帝答应了她三年时间,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反口,章皇后用绿枝与孔嬷嬷威胁她出阁。
看来他还是对章家太过仁慈了。
他不屑于对老弱妇孺动手,可章皇后威逼容儿时,可不讲这些道理,来日他也不必讲。
楚淮的喉结滚了滚,嗓音喑哑,你去吧。
绿枝屈膝行了礼,退回到正屋外守着。
楚淮抬起头,石桌旁正好栽了一颗槐树,浓密茂盛的树冠将月色遮掩,黑影打在楚淮的身上,半遮半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戾气,像是来索命的地狱修罗,连院子里的虫鸣声都停了,静的能听见风声。
楚淮闭了闭眼,容儿受这些罪,亦有他的一份,怕是此生难偿,只能尽力弥补了。
他静静的坐着,脑中乱七八糟的闪过画面,这一刻,他连大梁皇室每一个人的死法都想好了。
连绿枝也不晓得楚淮在石凳上坐了多久,后半夜她有些困了,打起了盹,再清醒过来,石凳上已没了楚淮的影子。
绿枝想起方才的事,弯了弯唇,总算有人来心疼公主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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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一觉到天亮,又是没有做梦的一日,先前在南撷院总是做噩梦,这下见到阿淮,什么都好了,连炎热的夏日都觉得舒爽。
摆早膳时楚淮进来,打量了她一眼,这件衣裳有些小了。
这是他先前着人备下的,不曾见到人,只能大致猜测身量,没想到两年时间,萧容的变化挺大。
萧容低头看了眼,扯了扯裙摆,还好,这件衣裳挺好看的。
楚淮挑了挑眉梢,的确好看。
石榴红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玉堂富贵花纹,大朵的牡丹艳而不俗,她肌肤白嫩,穿鲜艳的颜色衬的肌肤胜雪,而牡丹更显她气质高贵典雅。
在南撷院,从未见她穿过鲜艳的衣裳,都是极其素净的,牡丹花纹的更是不敢穿,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惹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特意吩咐了要颜色鲜艳的牡丹纹衣料,往后容儿再不必顾忌了。
容儿穿红色比牡丹更为娇艳,一会再去买几件,先用膳吧。楚淮突然生出了好生打扮她的念头,她过去十七年没享受过的,往后他都要一一为容儿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