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瞪着眼的脸、那涌着血的脖颈,充斥着她所有的思绪,耳边嗡嗡作响,好像忘却了所有,连自己置身何地都不知道。
就在这样的懵然中,打斗声没了,一道声音响起:带下去。
这声音沉稳、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威严与压迫,说着最可怕的话,让人遍体生凉。
聂蓉知道,这说话的便是严辞。
没一会儿,有人高声安抚道:诸位不用害怕,刺客已经抓住了,毛头小贼,不足为惧,惊扰到诸位,万望海涵。听声音年纪不小,说话语气也颇为恭敬,似乎是管家之类的人。
场上的混乱果然渐渐平息下来,管家又吩咐道:快把这地上清理一下,礼已成,准备入宴吧。
话音落,严辞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
说罢,他朝堂下道:这人血倒喜庆,留在这儿也无妨。
随后,他语气恭敬了些,继续道:诸位受惊,府上略备酒食,还请入席就座。行刺之人需及时审问,严某先行告退,得罪之处,他日再行致歉。
一片鸦雀无声中,宾客们静默半晌,最后才似回过神来,连声称无妨,公事要紧。
后来宾客们去宴厅就坐,严辞离去,聂蓉被一众脸色惨白的妈妈丫鬟扶进新房,就那样在床头坐了下来。
这时候本该是新郎官一同进新房,后面还有撒帐礼,合髻与交卺礼,可现在新郎官没进来,也没说何时过来,众人只得在一旁侯着。
没一会儿,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让房中几个女人皆是一震。
接着来又是一阵惨叫,听上去比之前更痛苦,仿佛地狱里传出的声音一样。
聂蓉琢磨过来,这似乎是严辞在开始审问犯人了。
听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之前家中小厮讲的梳洗。
你们见过拔鸡毛吗?就把鸡割喉放了血,放盆里,一桶滚烫的开水倒下去,泡上一会儿再开始拔鸡毛,一扯就掉,你要不拿这开水烫,那毛是拔不下来的。这梳洗呀,就和扒鸡毛差不多,把犯人剥了衣服,绑在案板上,一瓢开水倒在大腿上,那犯人被烫得哇哇乱叫,这还只是开始呢,然后御史台的人拿一把铁齿梳,薄薄窄窄的,就往那被开水烫起泡的地方那么轻轻一梳,一层皮肉就掉下来了,犯人又是一阵惨叫
聂蓉紧紧按下自己的腿,好像那儿已经被梳下了一层皮肉。
第5章
整个下午,后院都弥漫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听说这天来了五名刺客,两人被当场杀死,一人服毒自尽,还有两人就被抓了,关在侯府临时收拾出的库房中审问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