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聂长博,温氏眼中也多了些期许。她在聂家过得委屈,一双儿女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女儿生得好看,儿子也用功刻苦,将来若是能中个进士,那她也算熬到了头。
没说一会儿话,之前就离开的大姐聂兰过来了,语带责怪道:燕姨倒是清闲,怎不去厨房看看,睿哥儿要一碗红豆羹,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见踪影,这厨房里的人做事是越发磨蹭了!
温氏闺名温燕燕,未嫁到聂家时聂兰便叫她燕姨,后来成了后娘,聂兰仍不改称谓,也叫燕姨,她外祖温家与聂谦皆怜惜她幼年丧母,不忍苛责,于是这一叫便是十多年,弄得似乎温氏是个没名分的侍妾一样。
温氏受了责备,脸上讪讪,连忙就从凳子上起身,歉声道:我这就去看看。说着不舍地看一眼聂蓉,转身往厨房去。
聂兰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似是忍了无数不满在心头。
聂蓉替母亲委屈,温声道:姐姐,今日家中人多,厨房只那几个人,忙不过来也情有可原,况且红豆羹本就要时间熬煮,要不然看看厨房是否有其它甜食?
再难煮半个时辰还不够?家中才来这几个人就忙不过来了?聂兰冷笑一声,要说这老话还真没说错,龙生龙,凤生凤这掌管后院也是天生的,逼也逼不来。
聂兰这话,说得就更不客气了。
聂兰与她母亲乃至外祖母都是殷实人家的嫡女,嫁人之后又是主母,自小便被教养如何管账、如何管教下人打理后院;聂蓉她母亲却不同,庶女出生,亲娘是买来的歌伎,又没能碰上个贤德的主母,自小没受过什么教养,后来成了继室,自然是手忙脚乱。
而聂谦也没给她学习的机会,见她不会,便将后院之事交给了原配的陪嫁奶娘,那奶娘一边管理后院,一边教聂兰,待聂兰长大,便又将这职权交给她,直到后来长子聂长文娶媳,聂兰出嫁,这主母之职就顺理成章被聂长文妻子周氏接了过去。
只不过周氏有些懒,平日只愿账,不愿管杂务,便将一些费心费神的事扔给了婆婆温氏。
聂兰说的是掌管后院的本事,其实也是在讽刺温氏出身低贱。
聂蓉听不下去,忍不住想辩驳,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能拿什么话辩驳,尤其想到自己在侯府的地位,愈加心虚。
这时冯妈妈自西厢房拿了团扇过来,正好听到聂兰的话,到聂蓉跟前说道:要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将来姑娘倘若生了个像侯爷那样不爱笑的哥儿,可就难管教了。
一句话,让聂兰气白了脸,而聂蓉则是红了脸。
冯妈妈在提醒聂兰,聂蓉以后如果生了孩子,那便是侯爷的孩子,还很有可能是嫡长子,安阳侯府可与其他流爵不同,那是世袭罔替还不用降等的爵位,整个大兴朝也就此一个外姓侯爵,旁人拿什么来比?
所以聂兰被震住了,半晌没说话,最后讪笑道:那我便要等妹妹的好消息了。说着念叨:睿哥儿怕是又在叫我了。说着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