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小声道:姑娘被带走,冯妈妈说是要出事,着急之下去了行云阁,找小陶底下一个徒弟打听侯爷今日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徒弟肯定也是不知道,问有什么事,冯妈妈便随口说了几句。后来没多久,侯爷就回来了,姑娘说他是不是知道你要挨罚,这才专程回来的?
聂蓉摇头道:他的行程,他的想法,我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以后这侯府的人与事,我们尽量少惹,反正没有谁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青梅看出她情绪不佳,关心道:老夫人叫姑娘过去都说了什么?是不是苛责姑娘了?
聂蓉又想起老夫人说的,严辞娶自己,就是因为不想娶他表妹。
最开始她只以为严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他就是记恨聂家,就是要让她受尽折磨才能一解心头之恨,所以嫁进侯府时,她抱着必死之心。
可后来她发现不是这样,他就是个正常的人,没有面目狰狞,没有吃人饮血,甚至对她还不错只是,也仅止于不错。
不管是聂家还是她,他其实都没放在眼里,换了任何一个张蓉李蓉,只要有这么个人,他都会直接娶回家,至于对方是否愿意,是否另有婚配,他都不在乎,她对他是感激还是怨恨,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抱着必死之心,尚且还有几分尊严,可作为蝼蚁般在这侯府艰难生存,却只有渺小和苟且。
回海棠院,聂蓉将那一罐枇杷露收了起来。
她之前就小心缩在自己院中一步都不往外走,这次之后更是连身旁下人都被交待了,没事儿别出去露头,几人就这么深居简出,仿佛府上没这几个人。
至于严辞,他本来就忙,早出晚归,两人最多的交流反正也只在床上,她假装腿疼肩膀疼,更是不用应对他,直到过了两三天,实在装不了腿疼了才作罢,但也极少说话,看得出来,她这样子成功让严辞失去了对她的兴致。
直到四五天后,聂家送来了聂长博新写的文章,聂蓉才知道自己不得不再次找严辞了。
晚上严辞沐浴好上床后,她将文章交给了他。
严辞顺手就接过来看,待看完,朝她道:明日我去送给陈夫子,你弟弟天资不错,若无意外,过几日他便可以去墨阳书院。
这是他第一次给出这样明确的承诺,聂蓉按捺不住高兴,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来,语气也轻快了些,感激道:谢侯爷,此事全仰仗侯爷的指点和举荐。
严辞看着她道:终于肯笑了?
聂蓉连忙收起了笑,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