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谁也怪不上,只觉得累。
事情果然如所料,自马球赛结束球场上的事便开始疯传:日前宋明钰与沈知仪的婚事纠葛有了后续,原来沈知仪之所以拒婚国公府,是因为心有他属,佳人难忘,他仍牵挂着那个被严侯抢走了的聂家姑娘!
但严侯却又是最初与聂家姑娘订亲的人,家中逢难被退婚,东山再起去提亲,倒是个解恨的好故事,所以这现在的侯府夫人,以前的聂家姑娘她到底更喜欢谁呢?
是痴心一片的沈公子,还是威震京师的严侯?
自然大多数人都选择沈公子,若按才子佳人的路数来,这沈公子与聂姑娘相思成疾,双双抑郁而终,便是个催人泪下的情爱悲剧故事;若是沈公子最终考上状元,高官厚??,再夺回聂姑娘,那便是个破镜重圆的欢喜故事,总之无论怎么发展,都怪好看的。
不知会不会有人这样写个新话本来,但议论这事,再唏嘘感叹一番,总能解一解馋。
流言蜚语疯传的第三天,老夫人不知听到了些什么,在聂蓉过去请安时终于再也忍不住,满面寒霜道:拜你所赐,我安阳侯府的名声这下算全完了。
聂蓉早知道有这一天,却只能端着茶盏,在她面前低头回话道:母亲息怒,此事儿媳也不愿发生,可事情找上门来,亦是无可奈何,怕是只能等风声慢慢过去。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她一眼,气道:不娶你进门,什么事都没有!
聂蓉沉默着不出声。
她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老夫人见她不回话,愈加气愤,脸色渐渐涨红,瞪向她道:听说上月有一天,你带着包裹出去,回来时发髻散乱,神色慌张,你那是去做什么了?
听到这话,聂蓉蓦然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在前面那段话后这样问,分明就是疑心她不忠,要质问她那天去向。
可那正是在揽月楼遇到昌王的那天,她根本不能说,最后只能半实话半编造道:那天我做了一双鞋去给我弟弟,回来时掉了一根发簪。
见你弟弟?谁知道是弟弟还是什么别的男人!老夫人厉声道。
聂蓉万万不能容忍被人这样说,立刻回说:确实是见弟弟,侯爷知道此事,母亲若要指控我不贞,烦请拿出证据,莫要这样凭空污蔑儿媳清白!
老夫人砰地猛拍一声桌子,站起身震怒道:你竟然还敢还嘴,拿我儿来压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他就是封王拜相他也是我儿,我若较真,他休想违逆,这侯府的夫人,你做得了便做,做不了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聂蓉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走到绝路了,她若跪地求饶,便要一辈子扣上疑有不贞、厚颜乞怜的污名,从此便在侯府抬不起头来,这是她无法想象的日子。